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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練緹盯著他的傷處瞧了好半晌,極輕地籲出一口氣。

也不知她是否瞧出什麼端倪,只聽她清幽幽啟語——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該毀傷的,侯爺往後斷不能再這樣胡來,你要我伴著,那這一生,妾身便長伴左右,除非死刑,絕不言離。」

她的承諾彷彿將大船定了錨,而他就是那艘在狂風暴雨中飄搖不定的船隻。

她話一出,什麼都定下了,他傻傻望著她,不曉得自己的臉上正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然後,如果好好的洞房花燭夜要這樣便混過,那也著實太暴殄天物!

就在兩人達成共識,他得到他要的,她亦得到心中所求,房中忽然陷入一陣靜默。「該歇下了,明兒個一早不是還得認親?」蘇練緹打破沉默。

宋觀塵留意到她的眼尾餘光很快掃向床頭的一隻琉璃小盒,他一眼便認出,那是宮中之物,應是隨她出嫁一起帶進府裡的。

琉璃盒本身頗為澄透,裡邊似有白色事物,宋觀塵想也未想已探手掀開盒蓋。

「……」瞪著折得整整齊齊、一尺見方的潔白巾帕,他再遲鈍都能猜出是何物,不只有潔白巾帕,裡頭還擱著一小壇散出淡淡花香的脂膏。

蘇練緹被他瞬間驚住的表情惹得發笑,但沒想落他面子,所以只能使勁兒在心裡悶笑。

手虛握成拳抵在唇上假咳兩聲,她輕聲道:「侯爺到底是皇親國戚,大婚之事宮裡自然要管上一管,這是宮中的燕喜嬤嬤送進來的,明早自會有人來收,至於那一壇潤花芙蓉脂也是嬤嬤們幫忙備上的,說是彼此都仔細塗抹了,能大大降低初夜的不適……」

元帕,新娘子在洞房花燭夜得在上頭落紅,方能證明女子貞節。

潤花芙蓉脂,用來潤滑男女之器,幫助交合。熱度「轟」地竄上腦門,暈眩了幾息,宋觀塵用力一甩頭強迫自己回神,他伸手摸向靴內,竟從內裡暗夾抽出一把亮晃晃的銀刺。「你、你幹什麼?」蘇練緹見事甚快撲了來,兩手連忙抓住他持和器的單腕,死死抓緊,阻止他往自個兒小臂上劃口子。

「事前未想仔細,不及準備,此際若吩咐底下人去辦,能安然過關當然無事,但要是不小心走漏風聲,有什麼耳語傳出的話,對你更不好。」他望著她似驚似怒的面容微笑安撫。「只刺一個小口子而已,不會流太多血,你放心。」

「你方才才答應,不會再拿自個兒這樣胡來!」她教訓了他一句,向來溫馴的眸光變得有些兇狠,亮燦燦的。

被兇狠對待的宋觀塵竟覺左胸像被一股熱流熨燙過去,服服貼貼,什麼糾結抑鬱全都不見,連手中的銀刺都握不牢,兩下就輕易被她奪了去。

蘇練緹道:「宮中的燕喜嬤嬤們豈是好糊弄的?女子的落紅該是什麼樣兒、該混著何種氣味……」雙頰漸紅,氣息都不太穩了。「男女交合破了處子之身,女泉混著男精,那落紅的顏色跟一般鮮血亦是不同的,侯爺……侯爺把這事想得太簡單。」

第十一章 求侶不求愛(2)

宋觀塵熱到都想搔弄燙耳,一隻手仍被她合握著,只覺兩人相觸的肌膚又麻又熱,心音鼓得怦怦作響。

「那、那……」自上一世十二歲歷劫過後,這種束手無策之感便不曾再出現過,但此時他真的心熱頭昏,想著解決眼前難事的唯一法子,那就是……便是……只能是……

蘇練緹輕咬了咬唇瓣,鼓勇道:「倘若一生未嫁便也算了,獨身一個到老,乾乾淨淨,簡簡單單的,但既然成了親,註定要相互拖累,那妾身是想生養孩子的,妾身喜歡孩子,願意跟侯爺作真正的夫妻。」

他事前沒想到元帕落紅一事,什麼都不及備上,她則是被接近宮中備嫁時便把兩人的事想得通透。

她羞紅滿面,眸光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