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鳶居然睡著了?
薄辭深湊近一看,發現她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他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去試探她的體溫。
掌心一片滾燙,她這不是睡著了,是燒暈過去了。
薄辭深頓時有些著急,他小聲晃動南明鳶試圖把她喊醒:“南明鳶、南明鳶?醒醒。”
南明鳶眉心緊蹙,發出幾聲無意義的哼吟,最後艱難地擠出一句:“冷……”
還能說話,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薄辭深將自己的外套架在樹枝上烘烤,伸手輕輕地將人攬在懷中,兩人湊在火堆旁邊,感受這來之不易的溫暖。
南明鳶的臉很小,在火光掩映下更顯嬌嫩如玉。她似乎是做噩夢了,喃喃著什麼,眉心緊緊皺著。
她來到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再次見到了那個男人。
還是跟之前一樣俊美的輪廓,男人語調溫柔,極親暱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鳶兒,你做得很好。”
螢幕上閃爍跳動著程式碼,昭示著二人的師徒關係。南明鳶努力想看清他的臉,卻始終無法看清。
她伸手,男人就像不似存在一般,根本抓不住。
困惑填滿了她的大腦,南明鳶不由囈語道:“你、你到底是誰……”
薄辭深還以為南明鳶在問他呢,當即眉心微擰。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不過是發個燒,居然把他給忘了!
果真是燒糊塗了。
南明鳶的夢還在繼續,男人與電腦轉瞬消散,身體驟然失重,好像被拉到了另一個時空。
這裡鳥語花香,歡聲笑語,正是多年前還未翻修的南家老宅。
母親在桌前捻著針線,研究蘇繡的針法;父親則滿眼寵溺地站在旁邊,偶爾指點一二。
忽地,畫面一閃,來到父母出事的那天。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聲音:“鳶鳶,接下來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孩童對親情的渴望被喚起到巔峰,年幼的南明鳶無力地大叫道:“不要、不要離開我!爸爸、媽媽,不要……!”
她伸手亂抓,卻什麼也留不住。
薄辭深見狀連忙握住她的手,昏沉中,一滴從女孩秀美的眼角淌了下來。
他的心彷彿被這一滴淚水燙了一下,平日南明鳶總是表現得精明幹練,強勢霸氣,彷彿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可內心深處,她也是脆弱需要呵護的,只不過肩上的擔子令她無法將這些訴諸於口。
見此薄辭深的胸口有些發堵,他伸手輕拍著南明鳶的脊背,幾乎是自發的溫聲道:“沒事了,我在。”
其實他在情感上很是遲鈍,並未如此安慰過誰,但見南明鳶夢中尚如此難過,便一陣心疼。
火光嬌嫩如豆,兩人就這麼相互依偎,度過了在荒島上的夜晚。
……
南明鳶是被幹啞疼痛的嗓子喚醒的,她費力地睜開眼睛,高燒過後渾身痠痛不已。
強撐著坐起身子,她發現自己枕著薄辭深衣物。再摸摸額頭,一片冰涼。
南明鳶長舒一口氣,卻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洞穴裡只有她一個人,薄辭深留下了衣服,人卻不知去向。
也許是疾病令人脆弱,南明鳶驀地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似是缺了一塊。
她扶著牆站起來,只覺得頭重腳輕,步履虛浮,短短几步好像有無限長的距離。
才走到門口,迎面遇上歸來的薄辭深,他的口袋裡裝著滿滿當當的果子。
他一見到南明鳶後便眉心微蹙,二話不說,騰手將她打橫抱起!
這樣親密的動作叫南明鳶嚇了一跳,她輕輕拍了薄辭深一把:“你幹什麼,你放我下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