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實話?誰又該跟我說些什麼?難道……你對我隱藏了什麼嗎?”她睜大眼直盯著他,心頭擔心地一揪。“你……你已經結婚有老婆了嗎?”
“沒有。”他只是已經有了未婚妻。謝翔中抿緊唇,冷硬地別開了眼。
修澤嵐看著他繃緊的下顎,她一跨步向前,捧住他的臉,鎖住他的視線。
“為什麼不敢看我?你不會以為我是你爸派來當說客的吧?”她條理分明地問道,眼神很鎮定。“當初是你自己找上我的,真要有什麼居心叵測,也是你吧。”
面對她黑白分明的眼,謝翔中的筆頭因為過度用力而顫抖了下。
“你認為你身上有什麼特質要讓我對你居心叵測?難道我覬覦你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劇團嗎?”攻擊是最好的自我防護。
“我們的劇團雖然小,但是那是我們努力經營的一個表演空間。我們有理想、有目標、有熱情!我們想藉由小劇場傳達對社會的關心!我們不像你,什麼都沒有!”一聽到他批評“嵐”,她的眼就冒火,手掌也不客氣地推了下他的肩膀。
謝翔中反掌扣住她的手腕,狠狠地瞪著她。
任何人都不許這麼無禮地對待他!
“我什麼都沒有,那你留在我身邊幹麼?你坐在這裡幹麼?我媽又不是你的什麼人,你幹麼這麼偽善?”謝翔中咬牙切齒地說道,一股腦兒地丟擲他的不安。
沒有人會毫無目的地對一個人好!他不相信人性!
“你搞什麼鬼!”修澤嵐用盡全身力氣把他推到病床邊,強迫他看著謝媽媽。“她不是植物人,她是你媽媽!”
修澤嵐掏心挖肺地大吼出聲,兩行淚水奪眶而出。
她的眼淚像雷擊一樣地擊中他的心,謝翔中站在病床邊,動彈不得。
“你給我搞清楚!要不是不忍心看到你痛苦,我何必要投注這麼多心力?你以為我的睡眠時數很多嗎?我昨天排戲排到半夜一點,我幹麼不在家睡大頭覺!幹麼來陪謝媽媽說話!”修澤嵐的淚汩汩而出,狂亂地喘著氣,抓著病床的欄杆以支撐自己。“你居然還見鬼地以為我偽善,你以為我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你說啊!”
“也許你想要的是院長夫人的頭銜。”他說不過她,也扯不下臉道歉,只能繼續寒聲和她對峙著。
修澤嵐倒吸一口氣,像看到一個魔鬼站在她的面前。她摀住自己的唇,驚恐地後退了一步。
“去你的鬼院長頭銜!”修澤嵐腳步踉蹌地後退到門邊,她用盡丹田之力,朝著他大吼了一聲。“我明天就去嫁給明曦大哥!”
“你敢嫁他?!”謝翔中臉色一變,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
“我就敢!”
修澤嵐在他來不及阻擋前,衝出了病房。
“澤嵐!”他隨之疾奔出去,滿眼的懊惱與焦急。
“院長,怎麼了?”護理人員一見到他眼神狂亂地跑出病房,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紛紛圍了上來。“是您母親出了什麼狀況嗎?”
謝翔中一見到有外人,他硬生生地收回腳步,眼睜睜地看著修澤嵐跑進了電梯裡。
他捏緊拳頭,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他回覆了平時寒漠的臉色。“沒事,你們回去做你們的事吧。”
言畢,他陡地轉身退回病房裡,頹然地走回病床邊,把臉埋入媽媽微溫的手裡。
“媽,我該怎麼辦?”
一室的寂靜沒有給他任何答案,所以他起身離開,決定用酒精來麻痺自己。
修澤嵐忿然地奔出醫院大門之後,她選擇了最奢侈的移動方式離開了那裡。
她跳上計程車,在後座哭到司機先生自動遞過了面紙。
她咬著拳頭,一個勁地掉眼淚。原來被人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