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清楚明白了?”趙君正笑起來,雖然不知今日在蘇家鋪子中,蘇小姐說了何話,但自蘇家出來後,他的神色便不甚開朗,當然也並不是氣餒,或者失落。不管二人如何問他,他只回以淡淡的笑。
趙君正眼前晃過那張總是含著淡笑的嬌顏,伸手取了一隻酒杯,感嘆,“兩人還真是如此相似。”
陸仲晗替他倒了酒,回答他方才的話,“嗯。想清楚明白了。”
“哦?”趙君正挑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指著空杯子笑道,“捨命陪君子你得與我說實話”
陸仲晗又與他添了酒,含笑道,“不過一個等字。”
趙君正奇道,“這話何解?”
陸仲晗微微一笑,不語。
趙君正搖頭,“真是無趣”
肆虐了一夜的北風,天將亮時才停歇,院中被吹落的殘枝枯葉遍地,秋意盡顯。
蘇瑾出了房門,看看天色,昨夜遍佈的烏雲竟似被北吹散了一般,天空雖不甚晴朗,卻透著秋天特有的青白。
深深吸了口略帶涼意的空氣,踱到小花壇前看被風打敗摧殘地月季花兒。
“小姐好。”栓子和全福自坊子那邊兒過來,看見她一齊行禮。
蘇瑾轉身,這兩個小傢伙,現如今已算是半大小夥子了,個子比去年已長高了一頭。笑著點頭,“嗯,我昨兒看過倉房,小食和酒水皆不夠了,今兒你們兩個仍舊去新城的王掌櫃那裡打酒水,回來的時候,順道去孫記再取些小食等貨物來。”
“好。”拴子和全福一口應承,到後面去幫常氏整治早飯。
不多時,掌珠也起了身,蘇瑾以為她定然會纏著自己要去林家呢,卻沒想到直到早飯結束,打發拴子和全福去置辦酒水,也不見她開口。
蘇瑾暗鬆了一口氣。林延壽雖好,可林寡婦是何等樣的人,自家卻是深知的。雖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單那份市儈,將來若真和常家做了親家,也夠掌珠和常貴遠夫婦頭痛地。
再者,常家家底比自家厚得多,說不定常貴遠夫婦瞧不上林家呢。
便故意拉掌珠到鋪子玩兒,與她說些笑話分她的心。
兩人一邊看鋪子,一邊說笑,將到半晌午時,突見一輛馬車停在自家門口,蘇瑾便止了話頭。
不多時馬車之中跳下兩個小丫頭,隨後是個婦人,再接下來,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年青婦人踏著腳凳下了馬車。
蘇瑾看那大肚的婦人,隱隱覺得好似在哪裡見過,還沒等她思量出結果,來人已一腳踏進鋪子。
一個小丫頭掃過鋪子兩眼,尖聲叫起來,“喲,這是什麼破鋪子怎麼只這些東西?舉人奶奶,咱們還是別處置買罷”
一聲“舉人奶奶”叫蘇瑾霎時想起一人,再細看她面目,確實是她。
扯住要發怒的掌珠,淡淡望著眼前的幾人,坐在櫃後不動。
那小丫頭一擊不中,指著蘇瑾怒斥,“你見了舉人奶奶,怎不行禮”
蘇瑾挑挑眉頭,將潘月嬋上下打量一番,正要說話。
突聽外面傳來一聲不悅喝斥,“何人在此喧譁?”緊接著鋪子門口身影一閃,一個眉目清朗的男子出現在鋪子裡。
蘇瑾挑挑眉頭,這人來了,倒省她一番口舌了。
“你……你是誰?”小丫頭被突然闖入的這人斥得一怔,結結巴巴地道。
蘇瑾心情很好的指著陸仲晗身上的舉人本等服色,向潘月嬋笑道,“向舉人奶奶行禮麼?本小姐沒聽說我大明朝有這樣的規矩。不過,平民見了舉人老爺確是要行禮地。汪三少奶奶,來,我與你介紹,這位,便是山東省本屆的解元公……就是比你那亞元相公還高一名的那位,快行禮罷”
陸仲晗從未見過她如此挖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