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戴那個。”
他竟然否認。
“可是,上一次你的眼睛明明是黑色的,今天卻是金棕色。還有,剛來班裡的時候……”
“光的反射,物理講過的。”
他好像有意躲閃我的目光,急忙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態度好,不過是一時。可我開始對他好奇了,而且,我發現我並不討厭他,除了最開始他的態度讓我有些氣憤,但是我從沒有討厭過他。
誰會和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人針鋒相對呢?
放學時,我獨自一人走在路上,手裡拿著準備好的英文單詞便箋薄低頭背單詞。我喜歡利用一切零碎的時間完成一些細碎的課業,其實我就是懶得佔用大塊時間再去複習。
經過十字路口時,紅燈停,我站在路旁繼續背單詞,不知不覺向前邁步,而此時綠燈還沒有亮。
我被汽車的鳴笛聲驚嚇到,抬頭的瞬間,一輛貨車已經逼近我,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給不了身體任何指示,像個木頭人一樣呆站在原地。
完了。
這兩個字閃過我腦海的時候,我幾乎想象到自己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見這一幕慘烈的情景。
突然,一道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過我面前,伴隨著巨大刺耳的剎車聲,我被推開了與貨車相隔半米的距離。
是……愛德華。
他一隻手從我身上鬆開,另一隻手剛剛從貨車上離開。
我的心跳依然強烈,還沒有從剛剛的驚恐中解脫,但是理智猶存。
“你讓它停下了?” 我看到了貨車上的手掌印。
“它自己停下的,如果不停,該違反交通規則了。”他面無表情的對我說,然後指了指已經變綠的訊號燈。
不,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
我拍了拍身上由於剛剛被推倒時沾到的灰塵,環顧四周,看到了周圍目擊者唏噓的表情。
貨車司機跑了過來,連連問:“怎麼樣怎麼樣,小姑娘,沒事吧?”
這是個好心的司機,我應該慶幸。其實責任在於我,假使他氣急敗壞的罵我一句:“X,你沒長眼睛啊?”我也不會抱怨。
“沒事,叔叔,對不起。”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司機大叔嘴裡唸叨的同時,我發現愛德華不見了。
“叔叔我先走了。”我去搜尋愛德華的影子,卻一無所獲。
司機叔叔追上我,堅持要送我去醫院檢查,嘴裡一直說著即使沒有撞到也有可能因為過渡驚嚇造成神經上的問題還是檢查一下比較保險。事發時彼此離得那樣近,他無法相信我真的毫髮無傷。
我想,他也許沒有注意到愛德華。
愛德華行動得太快了,以至於他是什麼時候在我身邊出現又恰好趕上交通意外我都一無所感。
我向司機大叔極力展示我的健康與活力,又是甩手又是踢腿,就差沒有現場做一遍中學生廣播體操了。司機大叔看拗不過我,於是讓步。
和司機大叔告別的時候,他依舊不停向我囑咐這囑咐那,還塞給我一張名片說有任何問題一定要聯絡他。我當時只想告訴他,現在有問題的,是他的車子。
我不知道,他看到車體前方那個掌印的時候,會怎樣想。
回到家,老伊第一句話就問:“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他已經穿戴好制服,準備出門了。
“英語老師找我討論今後早自習內容的問題,所以遲了。”
我撒了謊,可是這是善意的,老伊平時已經忙的不可開交,我不想給他添麻煩,況且現在一切風平浪靜。
但毫無疑問的是,沒有愛德華,我已經投向死神的懷抱了。
現在,我不僅可以肯定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