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哇哇哇——”殘酷的狠話才落,她鼻一酸,大哭了起來。
朱戰楫錯愕微怔。
“爺,我不過要救我同鄉,您就要我一道送命,您好狠的心啊!哇哇哇——”
“同鄉?不只同鄉吧?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婿嗎?”他撇嘴冷諷。
“爺怎麼知道?”銀一兩收了淚問,不記得告訴過爺小宗的事。
“哼,你急著嫁人,眼裡還有我嗎?”所有的醋勁一時全湧上了。
“誰說我要嫁人的?”
“這小子此趟來找你不就是為娶你來得?”口吻已是極度憤怒,再差一步,她懷中的未婚夫就要自人間消失了。
“誰說小宗是來迎親的?”她呆呆地問。
“不是嗎?”瞧她的眼神並非惺惺作態。
“當然不是。”
“那他是來?”
“小宗是來退親的!”
此話一出,眾人錯愕。敢情搞了半天,竟鬧了個大笑話!
只瞧朱戰楫愕然之後,暴怒的表情瞬間煙消雲散,又要人取來新衣,這回他自行更衣,沒有勞煩還抱著傷員正氣憤的銀一兩,悠哉更完衣後,才神色自若地又出現在花廳。
“爺,這段……公子,怎麼處置?”李少忍著笑,上前請示。想不到爺的醋火這般驚人!
可惜這醋喝得冤枉,而這姓段的身上的傷更是冤枉。
朱戰楫輕瞄了一眼傷痕累累的段小宗,不理會氣得牙癢癢的女人。
他輕描淡寫地問道:“為何退親?”
段小宗忍著痛也不敢哀嚎半句,只能低低地回道:“……草民與一兩姐雖自幼訂親,但並無真正相處過,年紀又相差三歲,如今草民已十七,在家鄉有一位相交多年的紅粉知己,草民想娶那位姑娘為妻,又不願耽誤一兩姐的青春,於是專程上金陵求得一兩姐諒解。
“幸得一兩姐成全,原本早早就要回鄉,但幾次上王府要告別一兩姐,王府的人都推說不見,好不容易昨日終於見著了一兩姐,也禮貌地告別,今日就要回鄉,哪知……”就遭到惡棍強押,只是接下來的話不敢講。
“爺,您真是太過分了,怎麼可以無緣無故將人打傷?”銀一兩越想越火大。
“無緣無故?本王可不是無緣無故。”他不以為然。
“他又沒犯錯,當然是無緣無故。”
“昨日告別時你送他什麼東西?”他為人物屬性極強,不容許她的心思摻著雜念,特意備禮贈舊人,此等情意惦記在心,他也是不允的。
“不就是一副我自己繡的小錦囊。”
“你親自繡的?”
“嗯。”她渾然不知大難又要臨頭。
“在哪裡?”
“什麼在哪裡?”
“在這裡!”一兩姐是白痴他段小宗可不是,趕緊顫巍巍哽咽地掏出錦囊,遞給眼冒戾氣的王爺。
他沒親手接過,而是由總管接去呈了上去。
恭喜覓得良緣。錦囊上繡著這六個字。
朱戰楫心情立刻轉好。“總管,領他下去療傷,再贈千金,就當一兩祝他覓得良緣的禮金。”
總管二話不說,命人將段小宗抬出廳,就當不曾有事發生,輕擊幾次手掌,眾人又各自回到工作崗位,神情自若。
銀一兩看得目瞪口呆,雖然在王府已待上好一段時日了,但對府上一干奴僕訓練有素,裝模作樣的功力,還是相當佩服的。
“爺?”
“嗯。”他一貫懶洋洋地整襟搖扇。
“方才您是在吃醋嗎?”
“……你終於知道我不是無緣無故了。”
她終於開竅了!回頭決定再多贈那小子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