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
才剛一走進床榻,便立即察覺到床邊坐了一個人,看那寂靜的姿態,彷彿坐在那兒等了她許久許久的模樣。
沒有絲毫的猶豫,她飛速的跑上前,一把抱住了那個坐在她床邊的人,一邊急切的說著:“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他寬慰似的抱住她,伸手輕柔地一下又一下地撫著她的背,努力使她鎮定下來。
“謹,完了,一切都完了,我們部署了這麼久這麼久,為什麼,為什麼!?”那個抱住她的人正是剛剛潛回盛安的宮謹冰,寒漓苦撐著的驕傲在他面前瞬間崩盤,她驚訝的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變得如此依賴於他了。
他緊緊地摟抱著她,在無聲無息之中默默的將力量傳達給她,是一種,值得她依靠的力量。見她漸漸安定下來,他終於開口:“我早已知道他知道了。”
“你說什麼!?”寒漓一把推開了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他。
“否則,你以為我們的勢力怎麼會發展的如此順利,若是沒有他的默許。”他冷靜的開口。
“那你為何不告訴我?”
“若是告訴你,你有可能會在皇帝面前露出馬腳,在皇帝自以為掌控一切的時候,我在他所看不見的地方發展,不是對我們更有利嗎?”
寒漓默然不語,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卻讓她的內心騰昇起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覺,這種感覺,她無法去阻止其滋生。
宮謹冰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太陽已經完全沉下山去,他們陷入了黑暗,彼此看不清對方的神色:“你,相信我嗎?”
“我若不信你,我會將女華交到你手上嗎?”她沉默許久,才如此答道。
他伸手準確的找到了她的臉龐,細細撫摩,嘆息道:“那麼,信下去吧,我宮謹冰,絕不負你。”
“嗯。”在黑暗中她默默點頭,下意識的呢喃出聲,再次緊緊抱住了他。但願她能徹底無視心中已經滋生的隔閡。
永鳳三年三月,皇帝陛下的病情越發嚴重,下旨將朝政大事交由三位宰相共同協理,由四公主定奪。此舉一出滿朝譁然,然而皇帝無視朝臣抗議,一意孤行。不過四公主在接下去的幾日內雷厲風行的辦妥了幾件大事,朝臣也無可奈何的接受了。
永風三年六月,皇帝陛下再次下旨,朝政大事依舊由三位宰相共同協力,四公主宮寒漓決策,但還附加一條由二皇子宮訣凊監國。此道旨意一下,明眼人瞬間便看清了風向,唐夏帝國的未來繼承人,有著落了。
然而出乎人意料的事,宮訣凊的決斷能力卻極其平庸,且事事依附宮寒漓,實在叫人奇怪英明一世的宮玄啻,竟在這個重要決策上糊塗了?但卻沒有任何大臣表示反對,因為宮訣凊實在是王位最佳的正統繼承人,只因他嫡長子的身份。
宮廷劇變,只在旦夕之間罷了。
皇帝的病拖著拖著竟過了最熱的時節,沒過幾日便要立秋了,寒漓的生辰眼看著便要近了,可是皇帝病重,自然不可能有什麼慶祝,只是今年生辰一過,寒漓便是十六歲的姑娘了,她怕就怕在皇帝殯天之前給自己來個指婚,那便是大麻煩了。
果然怕什麼就來什麼,這幾日揚子真偷偷讓人帶來訊息,說是皇后近來在龍榻前服侍皇帝之時,竟頻頻向皇帝進言,四公主已到適婚年齡,該為其擇一門好婚事了。不過萬幸的是皇帝尚未表態。
然後讓寒漓煩躁的卻是這幾日宮玄啻不知為何不肯見自己,婚嫁一事一時還探不到虛實。剛剛八月的天氣,依舊躁得很,寒漓一想起這些煩心之時,怒火陡升,猛地將手中茶盞狠狠摔出,嘴中咒罵道:“賤婦,不就是為她兒子打量麼!”
侍在一旁的聽風被寒漓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卻一言不發的蹲下身子收視滿地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