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就像商場上“高檔商品,請勿觸控”的警示語。
“下午那個會議紀要,你還是先別發下去。”
“為什麼?”譚振業本來端起了湯,又放回桌上。
“我們乾脆就同意了肖文靜,告訴她說下邊的業務員全找上來了,頂不住,所以同意給個別人一些特殊照顧。”
“下午也是你的主意。怎麼風頭轉得這麼快?”譚振業皺著眉頭。
“你想,我們淨利潤10%提成的方案都出來了,她又不是沒份,還在拼命為那些人爭利益,這中間沒鬼才怪!”陳優笑了笑,“什麼老部下?感情?不能換成錢的東西有個屁用。老譚你還信同事間的感情啊?咱們倆那天可是一塊去參加馬廷睿的遺體告別的。老馬生前對那些人不薄吧?他死了,直挺挺地躺在棺材裡,外面一堆人笑成一團,只因為其中一個把黑紗戴反了!我將來死了,遺囑中一定要加一條,不要同事參加葬禮――”
“你死了我才不去。”
“你又多心了。我們的關係哪能用同事兩個字簡單概括?這麼些年,風風雨雨,我們可是綁在一起的。”陳優朝譚振業笑著。
譚振業看了看他,開始撕手上的餐巾紙。
第一份菜上來是海參。陳優拿起刀切了一份,放到蘇紫面前,繼續著剛才的話題:“你就同意她照顧一部分人,給到5%的提成。給十個名額,讓她從她那些老部下里挑。然後把內審、財務全派下去,分成十個組,重點查這十個地區的賬!”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呀?”老龐接過陳優接著替他切的那塊海參,叉了一大塊放到嘴裡,“什麼財務,查賬?”
“在談公司的事。”譚振業回答。
“兩個陰謀家又在談錢,”老龐說,“除了錢你們就不會談別的?”
“幸虧你來了,要不我才不想跟他們吃飯呢。”蘇紫說,“陳優天天在家打不完的電話,也全是專案啊,資金啊,快煩死了。”
“不止這些。”陳優衝自己的老婆笑著,“還有一半躲起來打的,是女人。”
蘇紫不理他。
“當然要談錢,”譚振業說,“世上的一切都是為了錢。所有的故事都能將原因歸結到錢。”
“那是你們臭男人的觀點。”蘇紫一邊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攪著自己碗裡的湯,一邊說,“感情能用錢計算嗎?親情能用錢衡量嗎?生命能用錢買到嗎?”
“老譚說得沒錯,一切都是錢。”陳優反駁她,“就連男人對自己女人貞操的要求,最初也是因為經濟――哪個男人想把自己的財產傳給別人的兒子?母系社會與父系社會過渡的時候,因為群婚與雜交仍在延續,許多男人成婚後都會‘殺首子’,怕老婆或妾第一個生的是婚前別人播下的種子。”
“這兩個煞風景的人!”老龐將鮑魚轉到蘇紫面前,“蘇紫啊,你枉為校花,真是嫁人不淑,這兩個傢伙原來都是被譽為我們班最壞的人,雖然壞的形式截然不同。”理髮店。
唐沁甜身上披著白色的圍布,端坐鏡前。塗了染髮劑的頭髮,用毛巾厚厚地包著。張天籟拿本雜誌坐在旁邊,頭髮也剛洗過吹過,直直地披在肩上,不耐煩地回頭問理髮師:“她那個頭髮還要等多久嘛?”
“至少還要四十分鐘。上色的時候短了效果就不好了。”
“四十分鐘!”張天籟長吁了一口氣,又問,“能不能給我把髮梢修一修呀?”
那個滿頭五顏六色、染得像個鸚鵡的理髮師一下子來了勁,因為張天籟的頭髮又直又粗,關鍵是還非常黑,早讓他不順眼了,走上前來撩起她的一綹頭髮:“要不你也染一染吧?我替你挑個適合你面板的好顏色!做這行這麼多年了,現在我見到黑頭髮都不習慣了!而且這麼黑,不染掉它我會覺得自己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