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清晨從床上醒來、不, 從左萬懷裡醒來,兩人還是毫無間隔物地摟在一起,這就出了大問題。
他的第一反應當然是一言不發地跑路,然而剛剛起身準備下床就被腰間忽然收緊的手臂攬得又坐了回來。
「早。」
左萬單手撐著床鋪坐起來,雪白的被子順著他的肩膀滑落而下, 坦誠地向他展示著線條精緻的胸肌腹肌,眼神微微含著些晨起時的朦朧, 歪著頭看他。
「……早。」
叢鬱眼角有點抽。
他承認從單純的美學角度來論,這是一幅還算不錯的風景。但老實說目前的他只想聽「穿上衣服」的左萬好好跟他講清楚當下的情況:「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睡著了,我把你抱進來,就這樣。」
「同一張床?」
「對。」
「……」
這個人的坦誠讓叢鬱一時失語, 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他。同一張床並不是問題的根源,他在認識左萬的第一個星期就和對方同床共枕過。
問題是,這個人,為什麼要順手把他也扒光了抱著他裸睡?
他深覺就著這個問題糾纏下去只會得到更多的自己不想聽到的回應,沒再說話,從另一頭的床頭櫃取了手錶便表情平靜地穿衣,步履匆匆進了洗漱間。
糾結這種事情還不如糾結接下來的劇情發展。
他們因為逃出了y市的工廠而被何融天四處通緝,起初劣勢還並不明顯,然而在他們連續路過了幾個城市都被搜尋隊前腳後腳地跟蹤之後,整支隊伍都有些洩了氣。
唯有叢鬱反倒更冷靜了。
何融天追蹤他們越緊、越急迫,他就越是知道何融天定然和政府有著不該有的交易或是關聯。
況且那工廠中如果真如原劇情所說只是科研病毒樣本,他究竟為何要緊張至此?
要麼是劇本在他殺青之後有了巨大的反轉,要麼就是他對於自己拿在手中的劇本產生了誤解。
從前發展的那麼多劇情,一樁樁一件件即使在一開始偏離了軌道,在最終也還是都繞回了原點——或許這些偏離又繞回的劇情根本就是世界給他的障眼法。
他摟著懷裡的小妹妹,神思卻已不知飄去了哪裡。習慣於生活和規定壓迫的他猛然間有了新的生活目標,就好像小時候那些壯志凌雲的報復理想又衝破了壓抑的保護圈,在他心裡生出了幼小的嫩芽。
有些興奮。
至少,他要解開何融天身上的秘密。
「別想著救人,就我們幾個現在的狀態,救一個人指不定就把自己搭進去了。」
穩坐副駕的顧秋時時刻刻都維持著令人生厭的一張臭臉,見任辰卓猶豫著又想去幫外邊被喪屍圍攻的老弱病殘,他語氣不善道:「有這功夫,你倒不如看看滿大街小巷的通緝令。」
這話雖然殘忍,然而在這末世也是保命的守則。
「或者你要是累了,我們去找個淡水湖放放鬆怎麼樣?」
陸然把一臉茫然的陸晴從叢鬱的懷裡抱出來。
長時間的駕駛,開車的人累,坐車的人也累。他們這些身強力壯的就不提了,叢鬱那小身板已經在他眼皮底下翻了好幾次身,顯然是久坐讓他的腰不太舒服。
至於最柔弱的陸晴,反而因為體型最小,四處翻騰著玩兒,並沒有出現什麼不適的症狀。
儘管如此,陸晴也還是第一個響應自家哥哥的話,舉起雙手搖了搖以示興奮:「出去玩!」
淡水湖?
叢鬱雖說有了想要尋出何融天身份的想法,但究竟如何執行他卻是半點頭緒都沒有。面對這麼一個打不過的怪物,他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反倒是接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