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副鄉長也知道這些錢對鄉里的重要更知道收錢的難度絕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在行動前他做了一番部署,先啃難度大的,只要把難度大的刺頭戶拿下,村裡其他打算學樣的人自然會乖乖地交錢。為此,他帶著一隊人馬在村幹部的配合下,在村裡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把拒不交款的人拿下,沒錢就拿東西抵,總之不會空手而回。前面三個村行動進行的很順利,沒想到偏偏在上河村遇到麻煩。
站在一邊的陳浩也暗自思量,按理來說這個小王老師家不應該成為鄉政府執行的物件,因為她在鄉小學教書,交這點錢不是太困難的事,而且鄉里收“三提五統”費作為有文化的她也應該理解,怎麼她們家反倒成為拖欠的物件?
賈副鄉長卻知道王老師家不交錢的緣由,但這件事他沒覺得鄉政府做的有什麼過錯。鄉民們是人,鄉幹部也同樣是人。好多地方的鄉政府都有意識地在“三提五統”費上做了些手腳,下河鄉亦不例外。大頭撈不上,小魚小蝦米還他們這些副職最起碼還能分上些。
偏偏這位王老師不識趣,認為自己是文化人,比別人高一籌,硬是在秋季鄉里收“三提五統”費時跟鄉黨委書記和鄉長叫板,認為收費不合理。不但鼓動其他人不繳費,最近還跑到縣裡告狀。這樣的刺頭,不成為他們打壓的物件才怪。
見到有村民跳出來為王老師家抱不平,賈副鄉長派夜長夢多,指使手下人辦事麻利些。
領導發話,下面的人趕緊遵照執行。王老師的母親見到自己辛苦養大的豬要被別人牽走,情急之下她抱住那人的tuǐ不放,嘴裡哭天搶地地罵著這幫殺千刀的強盜。
被抱住tuǐ的年輕人看見老太太的眼淚鼻涕全弄到他的kù子上,一時火起,罵道:“該死的老太婆,你家不繳費還有理了不是,快滾開。”
他在掙脫tuǐ的時候有意無意地踢地上的fù女,這動作被王老師的丈夫看見,心裡更是憤怒,張嘴就把口裡的濃痰吐在壓住他的人身上,趁那人鬆懈間,他用力甩開兩人的手,站起來就朝老伴跑來,嘴裡罵道:“老子劈死你這個
賈副鄉長見到男人脫離控制,大聲喊道:“按住他。”
身後的村長上前攔住王父,就在這一耽擱間,被吐了一口吐沫的青年壯漢三兩步跑到王父的身後,一個飛鏟把他剷倒在地,在兩人的協助下,把他的頭使勁往地下蹭,咬牙切齒地罵道:“你球能耐得很,再吐呀。”
陳浩知道鄉里收“三提五統”是件很不好做的營生,在必要的時候會採取些合理不合法的行為,也親自體驗過被人從家裡趕出來的滋味。但他沒想到下河鄉收“三提五統”竟然是如此蠻橫,在如此多的村民面前動手打人,根本不顧及發生**的危險一時間,他顧不得多想,大喝聲:“住手。”
聲音剛落,他已趕到按住王父頭的那個年輕人身邊,右手把他從地上揪起來,推到一邊。
本已sāo動的人群隨著他的大喝聲又平復下來,和人抬著架老式縫紉機的癩八跳到陳浩跟前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跟政府作對,活的不耐煩了。”
賈副鄉長注意到人群的知道要不是這個年輕人跳出來,剛才的形勢可是岌岌可危。但現在的他已把注意力放在陳浩身上,這個穿著破軍大衣的年輕人敢當面和他作對,豈不是當眾挑戰他的權威。正要罵:算哪根蔥”的時候,被“縣長”兩個字嚇得生生吞回到肚裡,四處張望,看看縣長在哪裡?
“縣長”出自兩人之口,一個是被兩個年輕人攔住的王老師,另一個是跑出人群的黨和平。
黨和平一直跟在陳浩身後,見他沒動,他也跟著不動。沒想到陳浩一動起來他根本跟不上趟,讓他想起“動如疾風”的詞。這位領導總是在關鍵的時候lù一手,讓他嚇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