擲綽���
木筠剛想開口叫他進屋不要再看,突然一個物件從火團中扔出來,在她面前劃過,重重落在她腳邊,木筠拾起一看,竟然是她的黃木密齒梳,上次狗毛事件後,她賭氣再也沒用過,也不知道扔在哪個角落,怎麼會……
抬起頭,遠遠的,兩個蠕動著的矮小怪物瞪著沒有眼瞼的大眼,靜靜的看著她。
是……小紅小綠……
“在學堂時他們說,已經把梳子洗乾淨了,要親自還你。”是鶴舞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是喜是悲。
木筠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終於也有些動搖:“他們……是人。”
“人?你看他們像麼?”曹適哼了聲。
“你來的時候不也見到了麼?”鶴舞輕聲道,“他們都怕你,卻不敢反抗,因為你手中有武器……當他們被圍困受欺辱,被逼急了也有血性的站起來……也許那些孩子此刻心智清明,只是控制不了身體的變化,也許,他們也備受煎熬……”
曹適皺眉,打斷他:“我不管他們受不受煎熬,但是此刻他們是妖,並且殺了我三十多個弟兄,難道我的弟兄就活該死麼?”
似乎是為了劃分自己的不屑與鶴舞的猶豫,曹適厲聲道:“來人!”立刻有一隊黑衣人上前,曹適吩咐道:“澆油!”
“別!!!”木筠大叫。
“是!”
木筠的呼喊毫無作用,立刻有一隊士兵上前,將手中準備好的油桶猛得向前一送,油一桶一桶潑澆在怪物頭上,他們叫得更加悽慘。曹適面無表情接過一火把,大步往前,用力一丟,立刻火光沖天,又尖又利的嘶喊聲,刀刮玻璃般,響成一片。
空氣中漫起一股味道,濃厚的血腥味。
怪物的身體遇火併未燒起來,卻被熔化一般周身流血,血液衝破他們暴突的血管,血液和肉體的摩擦似乎讓他們難受無比,尖叫著撕扯著不成形的面板,加速血液的流淌。
彷彿打翻了巨大的容器,殷紅的鮮血,在地上汩汩流淌,匯聚成片血色湖泊。
曹適的手下齊聲歡呼,毫不掩飾他們復仇的喜悅。
木筠一陣眩暈,哀求的看著身邊男人:“鶴舞?”
鶴舞靜靜看她,突然一揮衣袖,木筠以為他要阻止,誰知他又放下手,仍靜靜看著她,彷彿剛才只是為了拂開面前的菸灰,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火繼續燃燒,變成妖異的藍色,冷冷的色澤在他面上無規律的跳躍。
血還在流淌,木筠看著面前那片被藍火映成紫色的血泊,內心突然湧起一陣陌生騷動。
“鶴舞……”她又開始難受了……原來,連妖怪的血也不能見麼?
“又開始了麼?”
“嗯……”心臟又不受控制了,額間開始溢汗。木筠有經驗,這還是前兆,更難受的在後面,她拉起鶴舞的衣袖,“快走……”
鶴舞說過,離開血就沒事了,那讓她離遠一點吧,她真的不想再受那樣的折磨。
曹適背對著那團大火,並未看著焚燒怪物,他的注意力全在鶴舞和木筠身上,他一直覺得這兩個人有古怪,並不是私奔的怨侶那般簡單。
鶴舞站在原地,未動彈,並也不允許她離開,將她拉扯回身畔,將她固定在懷裡,胸膛緊貼著她的背脊,她的身子很熱,他不管,緊緊將她扣住。
木筠抬頭不可置信的扭頭看他,鶴舞垂下眼簾,睫毛在眼下投上淡淡一片陰影,他迎著她驚詫的目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將頭轉回去,面對著已然發紫的濃稠血液。
緊要牙關閉起眼睛,木筠企圖隔絕一切。
鶴舞明明揹著她,卻洞察她的心思,低頭,嘴唇貼在她耳邊:“睜開眼,看著。”
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