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鬧了,跟冰山鬧一點都不好玩。”藍沐冉開始安安靜靜地坐著。
赫連靖鴻震了下手腕,沒有反應。
“睡了?”
依舊無人回答。
突然的安靜反倒難以習慣。赫連靖鴻輕輕把貂裘又緊了緊,在懷中圈出一塊溫暖的空間。
這樣就夠了。
結實的臂彎中,藍沐冉沉沉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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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夷郡一向富庶安寧,來往的百姓拎著魚肉年貨,一派和樂。
原桑夷王府一直大門緊鎖,這幾天不知為何竟打掃得煥然一新,看樣子也想跟著湊年關的熱鬧,門口的兩個錦袍青年更是一臉喜慶,紅光滿面。
街角的黑馬銀裘剛剛露面,這兩個青年便雀躍而起,向前迎去。
“城主!”
赫連靖鴻舉起手指在唇前比了一下,又指指自己的懷中。
“天遼,天遠,多備間臥房。”
韓天遼韓天遠二人詫異地對視了一眼,只見城主小心地翻身下馬,白色披風中露出一個黑色的小腦袋。
“城主,這位是——”
“小點聲,別驚了她。”赫連靖鴻把馬交給韓天遠,自己則抱著睡得正香的藍沐冉往府內走去。
曾跟在赫連靖鴻身邊多年的韓氏兄弟二人狐疑地隨行進入,再見主子的喜悅被巨大的好奇給衝得七零八落。
一向獨行的城主怎麼會如此親暱地抱著外人?好像,還是個女人?
聽得前院有響動,一襲單薄的身影急忙出了正堂,直奔赫連靖鴻而去:“靖鴻,怎麼來這麼晚?”
“噓——”
這次是三個人一起伸出手指,豎在口前。
“先在正堂等我,少頃便到。”
一身病容的翩翩公子張著嘴,被至交好友給晾在了院中。
“天遠,你們城主什麼時候有孩子了?還長這麼大……”
赫連靖鴻只當聽不見,若他每句話都放在心上,自小到大不知已經被氣死多少次。順著韓天遼的指引,赫連靖鴻推開自己房間的門,輕輕把藍沐冉放在床上。
“她醒了告訴我,不然這王府別想好好過年了。”
“城主,這位就是藍姑娘吧?”
赫連靖鴻掖好被子,不置可否。
即便長期在外,韓天遼也從三城主那裡聽說了這位傳奇人物的故事,女扮男裝,性格直率,卻又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深謀遠慮,算得上城主最鍾愛的屬下。只是沒想到,被外界稱為鬼公子的人居然會如此普通,看起來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而已。
終於擺脫風雪漫天的寒冷了。赫連靖鴻脫下披風,揉了揉發酸的手臂。這女人睡覺還真死,枕在一個地方就不動了,整整幾個時辰自己的手臂都不敢挪一下,就怕不小心吵醒她。
“靖鴻,你抱來的真是個女人?”病怏怏的公子一邊咳著,一邊睜大好奇的眼睛。
風笑離不僅是赫連靖鴻的師兄,更是性情相投的摯友。
兩人相識二十餘年來除了素綺月外,真的不曾見過這位心面俱冷的師弟與任何女人親近過。之前倒是聽天遼天遠提起他身邊多了個女扮男裝的小隨侍,但並沒有說兩個人關係如此親暱,今日一見不由嚇了一跳。
難道師弟終於再動凡心?
“別這麼看我,她在半路攔著,總不能丟下不管。”
風笑離依舊笑而不語,直惹得赫連靖鴻火大:“有什麼話儘管說,也不怕憋得短命。”
“一向都是你少言寡語憋得人心煩,現在也知道難受?我只是替你這些部下出口氣罷了。”風笑離似笑非笑地端起茶杯,目光妖嬈。
“一年只這一次見面,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