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要忍耐一個人的脾氣是如此難熬。
“我不想你受傷。”
冰冷的風夾著柔和的體溫,完完整整地把藍沐冉圈在寧靜的懷抱中。
“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能讓我從混亂中整理心境的時間而已。”
隨著呼吸聲傳進耳中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藍沐冉已經沒有空閒的腦細胞去分辨,被帶進懷中的剎那,她的大腦就已經是一片空白。
這是那個整天冷著臉少言寡語的赫連靖鴻嗎?這麼溫柔說著話,抱著自己的人。怎麼會是動不動就呼來喝去黑著臉罵人的涼城城主呢?他應該冷冷地推開自己然後頭也不回走掉才對。
藍沐冉很想跳開,指著他大罵一頓然後瀟灑地走掉。
可這懷抱太溫暖,連逃離的力氣都被融化,真想就這樣一輩子沉溺下去,至死方休。
“你又在騙我,等我回去了,你又會不理我,讓我滾。或者讓我去嫁給亂七八糟的什麼人,是不是?”藍沐冉喃喃道。
赫連靖鴻抬起手,輕輕撫著懷中安穩的小腦袋。她受了太多苦,若不是自己一直自欺欺人不肯承認,又怎麼會掀起這麼多風浪,讓她置身於如此危險的環境之中。
“三個月,給我三個月時間。等徹底平定中州的反抗勢力後我一定會給你個答覆。在此之前,答應我保護好自己。”
“還要那麼久嗎……”不過,只要能等到個答覆便足夠了,總好過如今的心灰意冷。
從祠堂初遇到現在,已經快一年了,最初的賭約。後來的逼不得已,再到第一次想要陪在他身邊,時光好像個頑童不停往前跑著,把一切都遠遠拋在後面。不知不覺中整個生命都融入了叫做涼城的彈丸之地,融入到一個特別的名字之中,原以為好不容易得來的新生可以隨意揮霍,放縱著且歌且行,誰知道偏偏遇到天生的剋星。還為了他吃苦受罪,甚至成為了揹負不知多少人名與罪孽的“壞人”,幸好,所有的所有都在今天有了可以望見的期盼。
三個月後,不管答覆如何。至少他已經肯面對。
“只有三個月。”
赫連靖鴻想要放開時,懷裡的小貓悶聲悶氣地拱了拱。兩隻貓爪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襟。
“你記住,到時候我只會選擇留下或者離開。絕對不會作為一個普通的部下留在涼城。”
“一言為定。”
“……非要這麼幹脆嗎?!”好好的氣氛被藍沐冉一聲怪叫給破壞了,都怪赫連靖鴻,總是說些沒味道的話破壞了情緒。
既然扭捏的那點破事都說完了,也沒必要賴在別人懷中裝什麼純情小色女……啊,不是,小少女。藍沐冉拍了拍有些發燙的臉,有些不捨地離開某人溫暖的懷抱。
“那麼現在,我依舊是被派遣到漠南輔助三城主的玄竹館副館主,城主大人可有什麼任務要交代?”
藍沐冉的變臉速度一向堪稱驚天地泣鬼神,從小女人變成“少年”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赫連靖鴻倒也習慣了這種突發性事件,只是默默地整理好褶皺的衣服。
“你的任務就是乖乖跟我回去。”
“不行,既然我來了就一定要把漠南馬幫給拿下,再說不是有你在嗎,誰還能在你面前下手啊。”
真不知道她是天生膽大還是不知深淺,赫連靖鴻嘆氣。
“我必須儘快趕回城,本來打算正月後平定大淵那邊的門派,現在已經耽誤兩個月的時間,再耽誤下去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亂子。”
“一些只會偷襲的小賊罷了,沒關係的,這裡還有三城主呢。”
三城主?赫連靖鴻沒好意思點明,如果雲墨城有信心拿下神秘人還派信求援幹什麼?但依藍沐冉的性格絕對不會放手漠南的事務,越是說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