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呦,這還挑剔上了,看來是給他吃得太好養叼了,叫了滿桌的菜還入不了法眼。藍沐冉也不客氣,轉手把肥得流油的雞腿夾到自己碗中大啃特啃,一邊饕餮還一邊唔唔廢話:“就該餓你幾天。到時候看見生魚生肉也會撲上去狂舔。”
“食不言,寢不語。”復又放下筷子的城主一臉淡漠。
“可你睡覺時沒少說話啊。”
“噗——”剛喝到口中的茶盡數噴出,蘇盡尷尬地貓著腰假裝擦衣服。
城主睡覺什麼樣她怎麼會知道?難不成在漠南這女流氓已經發展到鑽人床上的地步了?!雖說大家都隱隱期望她能將城主從素夫人的陰影中解放出來,可這麼驚世駭俗的事能不能別總這麼勁爆,多少也要成親之後再說吧?
想起臨行前韓香粉那一番意義不明的話,倜儻卻不風流的蘇盡終於知道是什麼意思,瞬間面紅耳赤替某人害臊。
“晚上睡覺時閆好門。別又像在城中那般毫無戒備。”赫連靖鴻十分清楚藍沐冉粗心大意之能力,當初就是因為忘記鎖門他才無意中發現了導致藍沐冉被逐出城的重大秘密,而後幾次去找她,依舊大門鬆懈門閆作了擺設。在憶月樓內倒好說,只有他們二人與幾個樓內小廝居住,可魚龍混雜的外面。一個不小心就會釀成嚴重後果,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知道自己有馬馬虎虎的毛病,藍沐冉也不反駁,風捲殘雲席掃盤盤美味後心滿意足地拍拍肚皮,打了個極為不雅的飽嗝:“有你在怕什麼,再多的臭魚爛蝦兩巴掌也拍走了。”
“別不當回事。”向來吝惜言語的赫連靖鴻都覺得自己有些囉嗦,然而不說的話身邊腦袋缺根弦的女人絕對不會往心裡去,“怎麼說也是個女人。在外面謹慎些不會吃虧。”
酒足飯飽睏意發作,藍沐冉迷迷糊糊想也不想,哐當一句堵了上來:“都快被你吃幹抹淨了,還有比這更大的虧?”
冷風吹過。
意識到自己好像無意中說出很不得了事情的白衣偽少年渾身驚悚,連忙坐直身體垂下頭。眼角偷瞄默不作聲的城主大人。
完了完了,臉又拉長了。爆慄沒跑。
果然,瘦削修長的手指握實高高舉起。卻久久沒有落下。
一聲短嘆,冷漠肅殺威不可侵的涼城城主無可奈何地發出一聲短嘆,充滿了常人才有的鬱悶情感。
“你這張嘴,一天到晚只會惹禍。”
懸著的小心臟安然放下,藍沐冉偷偷舒口氣。赫連靖鴻這人啊,雖然冷是冷了些,但有一點別人都做不到的好處,那就是坦誠。換做別人許多事都要遮遮掩掩,唯獨他從不隱瞞,做便做了,無論好壞只要是他所為絕無不承認之事——譬如除了還沒突破最後底線,其他曖昧事都體驗個遍的事實。
“行了,吃完飯早點去休息,明天開始要連續趕路,睡不好的話水路有可能會不適。”不放心地叮囑後,滴水未進的赫連靖鴻先行回了房間。
目送散發著熟悉氣息的身影離去,轉回身,發現一旁目瞪口呆幾近石化的玉門館館主。
“……喂,腦子進水了還是突然性老年痴呆?需要回爐重造麼?”
蘇盡已經徹底凌亂了,藍沐冉和城主的對話內容太過驚人,以致於之後他想要回想都難以復原,只記得四個字,吃幹抹淨。
誰吃了誰?誰把誰抹淨了?
他寧願相信是城主被女流氓調戲失身,而不是看似強悍如牛的偽男被城主壓在身下。
那得是多恐怖兼不可思議兼噁心的畫面?!
“一臉猥瑣。”完全忽略了是誰帶來如此震驚話題的藍沐冉敲敲飯碗,兩粒大白眼毫不吝嗇全部贈與錯亂中的蘇盡,“當初真不該設計幫你向小雪提親,淫字當頭,白瞎了小雪冰清玉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