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兮看著筷尖，淺笑道：&ldo;怎麼說才對呢，確實，正是因為你說想要朋友，所以我才動了要不要做你朋友的想法。但話說回來，其實還是因為我本身對你很有好感，所以在你說想要朋友的時候，我才會有那樣的想法。假如我第一眼就看不慣你，假如你是薛燦，那就算你再怎麼說想要朋友，我也不會和你做朋友的，敬而遠之還來不及呢。&rdo;

是那個理兒沒錯。

卓越聽得無意識地點著頭，繼續保持著微笑，可嘴唇卻還是漸漸抿成了線，垂下了頭。再抬眼時，她眸中已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隱約有瑩光在閃爍。

黎夜兮的語氣明明那麼輕，可是卻又那麼有力，一下子便讓她感覺到自己並不是什麼落單的小羊羔，分外溫暖。

片刻，卓越垂眼吸了下鼻子，收起撐著臉頰的手，按了下眼瞼，然後轉動眸子，故作輕鬆道：&ldo;哎呀，好像有根眼睫毛掉進去了，弄不出來，一直流眼淚……&rdo;

這時，黎夜兮給她遞去了一方疊好的紙巾。

卓越稍微一怔，好幾秒後，才將紙巾接過手去，趕在又一顆眼淚自眼眶晃出之前，將紙巾按了上去，抿動微微發顫的唇角：&ldo;謝謝。&rdo;

她確實是一個超級擰巴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童年時期沒有得到過正確的引導，而且在應該交朋友的年紀就早早地出去工作，卷進了各種是非利益之中，還遭到背叛，她真的不太懂得如何將自己有好感的人變成自己的朋友。

如果當初不是黎夜兮主動說和她做朋友，主動接觸她，主動在劇組帶她一起吃飯，說不定直到現在，她和黎夜兮的關係也還僅限於認識。

此外，她還是一個心思敏感且纖細的人，很容易想太多，然後跟自己較真兒。

她可是連陳嬌嬌的醋都會吃的。為什麼自己會吃陳嬌嬌的醋而不吃薑穎的醋呢？明明那兩個人和黎夜兮關係都挺

好的。想來想去，大概是因為陳嬌嬌特別喜歡嬌笑著一把挽住黎夜兮胳膊，而姜穎並不會吧。

但是，儘管自己一遇見陳嬌嬌就開始使勁兒作，黎夜兮也仍舊沒有表現出絲毫嫌棄，說真的，卓越有時候都在想，自己會遇見黎夜兮這樣的人，真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在全天候行善積德。

好半天過去，卓越才又哽咽道：&ldo;那我是第一個嗎……第一個讓你這麼上心的人嗎？&rdo;

卓越鼻子有點堵了，聲音有點甕聲甕氣的，此外眼眶亦是紅紅，像一隻小兔。

黎夜兮放下筷子，歪頭看著她：&ldo;是。&rdo;

一聽這話，卓越就有點不太行了，莫名其妙的，淚腺瞬間就又被刺激到了，總是想要流淚：&ldo;……為什麼呀？我有那麼特別嗎？&rdo;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

黎夜兮看著她，眼含笑意地點了點下頭：&ldo;有。我不知道別人怎麼認為，反正在我這兒，你是特別的。&rdo;

卓越懵住，眼睛仍舊水汪汪的：&ldo;特別？&rdo;

&ldo;嗯，&rdo;黎夜兮點頭，&ldo;特別漂亮，特別可愛，特別有人味兒。&rdo;

卓越聽得發笑：&ldo;原來是這種特別。&rdo;

還以為是哪種特別呢。

黎夜兮隨之輕勾唇角，完後指了下桌上的菜：&ldo;好了，快點吃吧，再不吃的話，該涼了。&rdo;

&ldo;哦……&rdo;卓越捭了下鼻子，將紙巾放到一邊，然後便抬起筷子，繼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