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經驗,什麼交流,太讓人壓抑了!最重要的是,這真的是經驗交流嗎?大概全場就只有他這麼天真地相信所謂的經驗交流,還費盡心思準備發言稿了,瞧他們那些人說的,分明就是一炫耀史!
回頭悄悄看了看會場裡面的老師,只見他們都在感覺良好地聽著那些學生的“發跡史”,眼裡不禁閃過一絲厭惡,想了想,又向那片竹林走去。
偷得浮生半日閒,看看人家寫生也不錯!順便沾沾藝術氣息!
竹林裡的人明顯少了一大半,只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在。蘇以信疑惑地四處張望著,才這麼一會,他們就都走了?
眼光無意中瞥見前方那個空空的畫板上,它孤零零地架在那裡,主人卻不知道哪裡去了。蘇以信略加思索,想起了那正是沈北丘的畫板,不由得愈加困惑:沈北丘又跑到哪裡去了?
正疑惑之際,身後突然有人叫自己,“蘇以信?你怎麼出來了?那什麼交流會結束了?”
蘇以信聞聲回頭一看,不是沈北丘又是誰?只見他款款走來,眉目之間盡是掩飾不住溫文儒雅之氣,好一個翩翩少年!蘇以信感嘆不已,多好的妹夫人選啊!
就在蘇以信無限臆想的時候,沈北丘已經走到他跟前,見他盯著自己出神,不由得有些疑惑,出聲問道:“我臉上有什麼嗎?”
蘇以信回過神來,尷尬地乾笑兩聲,道:“我正想著你到哪兒去了呢,只見畫板不見人的。”
“剛剛有個同學暈倒了,就送了她去校醫室,現在沒事了。”
“噢,原來是這樣,”蘇以信若有所思,卻還是撇開話題,“那交流會太無聊了,我一說完就溜了出來,來看你們寫生,也好沾沾文人的墨香味,回去向蘇以素炫耀炫耀啊,你應該不介意吧?”
沈北丘忍不住笑了,道:“這有什麼好炫耀的?”
蘇以信揚揚眉,“我自有我的道理。”
於是沈北丘只好任由他去了。
蘇以信對畫畫什麼的一竅不通,學的又是理科,一天到晚接觸的都是古板的公式,哪裡懂得欣賞這高雅藝術,只是太無聊了才會找些消遣打發時間罷了。看了一會就直呼自己沒有藝術細胞,自行找了個地方坐下看風景去了。
腳下是一片草地,坐了一會,蘇以信覺得腳踝有些癢,便低頭一看,一株狗尾巴草在他腳下肆意搖曳。
蘇以信想都沒想就將它拔起,放到跟前琢磨著,道:“這狗尾巴草真是討厭啊,長到處都是。”
沈北丘聽到這話,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笑道:“狗尾巴草也有狗尾巴草的美,特別是再往後一點,當它們成群成片地生長時,那意境很好啊。”
蘇以信感慨道:“只能說,藝術家的眼光總是獨樹一熾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是藝術品,像我們,就只會說它就一棵再普通不過的小草。”
沈北丘搖著頭笑了笑,不再答話。
“或許蘇以素那傢伙會說它美。”蘇以信又接著說道。
聞言,沈北丘眼裡又閃過一絲光芒,卻只淡淡道:“說不定也有什麼花語呢。”
“沈北丘,原來你也這麼瞭解蘇以素啊。”蘇以信感嘆不已,“看來她已經臭名昭彰了。”
沈北丘不以為然,“這是一個很有意蘊的愛好。”
蘇以信不置可否地地笑了笑。
蘇以信終於還是抓著一小束狗尾巴草回了江城二中。他沒有帶什麼可以裝進去的東西來,就拿著手裡,一臉淡定地接受路人或好奇或奇怪的眼光,一路走回來,直到它們完好無缺地見到蘇以素。
蘇以素大跌眼鏡,喊道:“蘇以信,你是瘋了嗎?拿這狗尾巴草給我幹什麼?還是從江城中學一路拿著回來的?我們學校運動場不都有!至於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