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父亦贊同的點點頭。
只聽“咚”的一聲,被一語定終生的謝氏描描朝後一跌,便暈了過去,匍然委地。
在一片驚慌之中,雷君浩且驚且喜且擔憂道:“描描,描描,你我來日方長,不必如此激動啊!”
可惜,謝描描早已人事不知!
再相逢
ˇ再相逢ˇ
不過昏厥片刻,謝描描再醒過來之時,身旁只餘貼身丫環俏月。她這貼身丫環說起來不過掛個名兒,尋常日子連她這位主子的面也見不著,且不過是十二歲之後方來的謝家,深情厚意自然談不上。俏月告訴自家主子:大夫前來診過脈,只道她心緒跌宕,一時經受不住,不過歇息片刻就無礙了!老爺夫人聞言皆笑她今日如願得了佳婿,現下已經陪著姑爺與雷老爺重擺宴席,再慶喜事去了。她不無羨慕的感嘆道:“雷家少爺一表人材,俊美非凡,聽說還是同小姐一起長大的,真真是一門好姻緣啊!
謝描描聞言,只覺嘴裡泛起一陣陣血腥之氣,思量半晌方明白,這卻是暈厥之前咬傷了內唇,當下覺得唇內疼痛難抑,新傷和著舊恨,看俏月的眼神也就不那麼友善了。可惜這丫頭還不知道拍馬屁不小心拍到了馬蹄上,硬要多嘴道:“眼下,闔府上下都知道小姐得了佳婿,莫不替小姐歡喜呢!”她哪知道眼前之人在連番刺激下,神智已近崩潰,怒氣難平之際,一記手刀便將眼前饒舌的丫頭劈暈,當機立斷,將俏月抱上床去,蓋了床大被,忙亂之中居然還記得今日被折騰了一天,五臟仍是空空,抬眼看時,桌上放著一碟紅豆糕,此時也顧不得華裳今日始上身,往懷中揣了幾塊糕點,摘下牆上龍鳳雙劍便果斷出了房門,撿僻靜揹人之處幾個起落,離了謝府,混進了八月十五燈會的滾滾人潮之中。
她本擬取道前往西市買匹良駒助行,哪知月圓人圓,馬匹商販們各個回家與妻兒團圓,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正在概嘆之際,天降奇蹟,居然有人路過西市!
謝描描雖為閨閣千金,這些年蝸居丹霞山無塵觀,但該有的見識一樣不差,一眼便可看出眼前之人並非為了賣馬而來,應是路過此地。她既打定了主意,今日無論如何也得取了這匹馬去,竟將良心揣進兜內,暗念一聲:“無量道尊!”先禮後兵,一把迷藥外加全身珠玉換得了這匹馬來。
如今她遙立山腳,內心悲涼之際又攙了絲得意,將懷中紅豆糕盡數填進肚中,認準方向縱馬北去。
不提謝描描身無分文,單提她這一路曉行夜宿,投破廟,食野味,等到了威武城,姑父顧冕的管轄之地,已是一月有餘,早看不出當初那嬌貴千金的模樣來。她在威武城外臨水一照,連自己也被嚇了老大一跳,水中倒映出的居然是位骨瘦如柴、蓬頭垢面、身上衣衫不辨顏色,咧嘴一笑時,就一排貝齒尚有可看之處的女子。
本來這般模樣要去見多年未見的姑父姑母,確實有失禮儀,但人在絕境之中,自然逆生出數倍勇氣來。她將馬兒牽進河中,洗出一身白色無塵,神俊非凡來,一人一馬,進了威武城。
威武城的城主顧冕現下四十有二,膝下育有一兒一女。兒子早已娶妻生子,女兒便是謝描描幼時的死對頭之一顧無華。顧無華自小古靈精怪,但這位姑母卻是非常疼愛謝描描的。她記憶之中的姑母謝留芳比自家母親溫柔許多,面目也與自己有六七分相似,小時候如若相見,必將她抱在膝頭,喃喃唸叨:“描描這孩子,合該是我的孩子!與我長的像不說,這性子也極好!哪裡就像我家這華丫頭,整日調皮搗蛋,比個小子還淘。”她坐在姑母膝頭,側臉看時,自家母親搖著手中團扇,不無遺憾的道:“小姑哪裡知道!描描這孩子自小畏手畏腳,我卻是頂喜歡小華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的!”
由是謝描描終於知道,自家母親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