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芝孃的筷子向那臘鵝鍋子裡移去,正巧這時寡月的筷子也移去,兩人都落在那鵝腿上。
整桌的都知道芝娘夾菜,定是給夫人夾的,這鵝腿夫人啃不啃是一回事,她不夾便是她芝孃的不是了。
芝娘愣了一下,反應快,收了筷子讓給寡月,又去找另一隻。
哪裡曉得寡月也收了手……
這一時間就算是沒有瞧見的靳鄭氏也反應過來了。
芝娘一愣,眼珠子一轉忙道:“給少爺和姑娘一人一隻。”
顧九一聽這話心裡莫名的窩火起來。
“我不要,給夫人吧。”顧九低聲道,又伸出左腳猛地踩了那人一腳。
那人沒料到陡然受這麼一腳,定是低呼一聲。
“唔——”
盡給她惹事!
看他那麼個人模人樣,通曉經史子集,熟讀萬卷詩書,怎地也有這般糊塗的時候!
寡月臉紅的似抹霞,尷尬的朝一臉緊張的靳鄭氏道:“沒事,我磕到桌子了。”
說著他又將那塊臘鵝腿夾起放到了靳鄭氏碗裡。
“孃親多吃些。”他柔聲道,心裡卻是百般滋味,原來踩他的腳是要他別給她夾菜了,到底是他誤會了。他原以為九兒原諒他了,有意與他“親近”,沒想到到是他想多了……
先前的好心情消失無疑,寡月沉悶的扒著飯,再也不說什麼,再也不動手夾菜了,沉鬱的鳳眸低垂下來,纖長的睫羽於眼簾打下一片陰影。
許久,只聽靳鄭氏說道:“如黛,將這份給如素端去。”
鄭裕安指著芝娘手邊夾滿菜的碗說道。
這一提尤如素,所有人都頓下了,衛箕與衛簿相視一望都望向靳鄭氏。
“是。”尤如黛將那案盤端起,離去時深望一眼對桌的顧九。
顧九突然間覺得實在是吃不下了。
過了許久,見眾人都吃足了,靳鄭氏拭了唇,方道:“撤了酒菜傳點心吧。”
衛箕衛簿相望一眼,從桌上站起,隨著婆子們撤走杯盤,又將一旁桌几上的點心盤放了上去。
鄭裕安端起面前的茶杯,望了眼芝娘。
芝娘怔了下,方道:“關於如素的事情,少爺既然每碰也不想要,夫人決定將如素許了別人。”
芝娘說完下意識的望了眼少爺,見自家少爺似乎是吁了一口氣,不由心道:還真是一個少年薄情的……這般刺激他也沒給將話接了過去,若是別的男子,自己宅子裡的人自己看過了身子,再送與別人到底是心底膈應的,這少爺分明就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眼裡心裡只有這姑娘了!
她與夫人,就是見縫插針的機會都沒有。
靳鄭氏見少爺如此,心中亦是窩火,她放下茶杯,方道了句:“隔壁劉家是江南茶商,既然少爺肯了,就將如素送與劉家做續絃去!”
鄭裕安方說完氣話便抬眼再看少年臉色,他知南衣善良,必是會求她,這一求她,她便順道將如素塞與他。
她凝著他許久不見他開口,俊臉上沒有絲毫神情的波動。
靳鄭氏氏怔動一下,心中一沉,暗道:到底是真長進了,不知是心中當真薄涼無情了,還是已不為外人三言兩語所惑了。
鄭裕安可不是一個軟柿子,她唇角一勾,她的確存了讓他動容之心,可是他若不開這口,她便絕不收回這話,尤如素,要怨就怨她命不好!
“那就這麼定了,既然少爺不要,別家的也不敢要,劉家的來求娶過多次了,三月一過便將如素送過去!”
這話到底是被將將進門的尤如黛給聽了去。她深吸一口涼氣,眸光更暗沉了些許,抬步向前走去。
倒是顧九比寡月表現的要明顯,要那尤如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