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翻過來一瞧卻見那書籤之上唯牡丹一朵,哪裡有字了?
寡月也疑了一下,道:“我眼花了吧。”
末了,寡月從被窩裡頭爬出來,笑道:“我去書房了。”
陪著顧九瞧了一會兒話本,他心情好多了,這會兒去書房心裡也不再堵著了。
書房裡頭小易可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老爺子的這一炷香燒得也太久了些兒!
吱呀一聲聽到書房們開啟了,那白衣人一腳邁過門楹,臉上還帶著淺淺淡淡的笑。
小易忙迎了上來,“爺。”
他思忖著爺定是在夫人那裡遇上什麼高興的事兒,這不,回府的時候臉色還是陰沉得緊兒,這會兒陰雲全無,滿臉淡淡的愉悅。
他即說夫人總能給爺的心情畫個大晴天。
小易將一卷畫軸拿出來,“爺,您那日給夫人畫的畫像,畫樓的老闆命人裱好了送來了。”
“哦?”寡月接過小易遞來的畫,“好的,一會兒給夫人送去。”
小易笑著收好畫,又道:“要小易說,老爺可以同夫人呆一張畫裡頭的,以後要宮裡的畫師過來畫‘全家福’。”
“全家福?”寡月皺眉說道。
小易笑道:“‘全家福’是夫人告知小易的,就是一家人呆在一張畫裡頭。”
“原是九兒提的這個?”寡月笑道,“下回兒依她。”
“是,那小易明日就去宮裡預約畫師。”小易收好畫,又道,“主子是有要緊的事吩咐小易?”
寡月沉下眉目,做到書案正首的位置上,又指著一旁的座椅道:“小易你坐。”
小易坐下,自覺主子交給了他的肯定是重要的事。
“有幾個要緊的事情。”寡月說道,又問,“葉將軍的腿太醫院那頭怎麼說?”
“屬下昨兒個去葉府,葉府的管事說將軍還在床榻上,說是本墜了馬,驚馬又踢傷了大腿,怕是棘手了……後頭屬下又去了太醫院那裡問了下院正,院正只說腳踝給正過來了,也包紮好了,開了藥,每日都給熬著,一百來日先瞧著,若是到時候大腿無力,或者腳踝壞了,便是……”小易自行將“瘸了”二字給省了,因他知道夫人也瘸過,費了好大的力氣,現在才不見走路有瘸樣子了,若是再提難免讓老爺傷心。
再說那時候夫人年紀小,糾正著糾正著就好些兒了,葉將軍畢竟歲數大了,也但求老天保佑相安無事了……
寡月聽明白了情況,許久一拍著座椅扶手道:“是我害了他……”
小易不知具體情況,只知葉羽是騎馬時不慎墜馬所致,聽主子這麼一嘆有些雲裡霧裡,葉將軍墜馬與主子何干?
“我會同院正那頭說要院正他們好好治。”寡月說道,他心裡知曉葉羽是因他受傷,若是腿壞了,別人不知,九兒不知,可他自個兒過不去那個檻,他怕九兒怨著他……
“高鄴和雲羅要回長安了,我打算留高鄴在京城,雲羅有要緊的事情交給他做。”寡月說道。
“明年三月春闈又有得忙了,這其間九兒有身孕,我才沒想動那晉侯父子和廢太子妃,這事情也一直耽擱下來了,沒有處置,也是今日早朝我才得知天牢裡頭的人動了刑罰,按理天牢裡頭是別韞清管著的,他是我的人不會隨便來,也不知天牢那頭的揣摩上意,刻意討好是真,還是私下授命故意為之是真?說實在的我教過那郎凌鈺,郎氏一家他倒是個好的,只是苦了這幾月,定是對我生了怨念的,我怕我一時想留他是婦人之仁,畢竟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如今關在天牢裡頭,到時候了還是要斬的……我憐他做過我的學生,想保他一命,可將來他若是個庸碌無為的還好,若是個有心思的,便是一禍害……”
聽寡月說完小易也懂了主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