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就先住在這清華苑,這是供修行尚淺的仙子住的。”小仙童不過十五六歲,卻偏生時刻端著一副面癱樣,比帝君大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其實我很想問這方諸山上有沒有供妖怪住的地方,可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不知如何稱呼兩位?”
“小仙青松,這是扶柳,以後就由我們二人服侍姑娘的飲食起居。”小仙童恭敬地說道。
“姑娘若是有什麼不便,大可隨時告訴我們,小仙一定會盡力辦妥。”一旁的扶柳柔順地說道。她的本元乃是柳樹,身子比一般的仙子要來的柔軟瘦削,看上去當真就像那扶風弱柳,讓人一看就心生憐惜之意。
我看著俊俏的青松和嬌俏的扶柳,心中嘖嘖稱奇,這仙界的人兒果然懂禮貌,一口一個“姑娘”的,硬是把我叫得年輕了好幾歲。雖說妖界美豔的妖怪不在少數,不過要論清純脫俗的氣質,那是絕對比不上神仙的。他們已經除盡了心中的慾念和邪氣,就像是初生的嬰兒般純淨無暇,讓人怎麼看怎麼舒坦。
我活了兩千年,除了伺候過白小山,還從沒被別人伺候過,這會兒享受著這倆小神仙的服侍,算是極大地滿足了我的虛榮心,心中對帝君大人的怨憤也減少了很多,心想他也算是個體貼的帝君。
清華苑裡面其實算上我也只住了三個人,據說是因為近幾百年世道不景氣,得道成仙的妖怪太少,仙界難免有些“人丁單北。這清華苑裡有三個獨立的院子,一個是日初園,住在裡面的修仙剛滿兩百年的蛇妖,名為淺碧;一個是星降園,住在裡面的是跟我同族的白青青,成仙不過一百年;這第三個園子便是我所住的月落園。
我一度跟青松和扶柳開玩笑,問這是不是帝君大人的後宮,供帝君大人金屋藏嬌所用的?結果青松當場就差點跟我翻臉了,沉著臉說道:“姑娘休得胡言,帝君豈會做出如此無恥之事?姑娘若再拿帝君的清譽說笑,休怪青松與你不客氣1
我被青松的氣勢震了一震,心想敢情這帝君大人是青松小仙童的偶像,不過這廝忒不懂人情世故了,這人世間清譽過人但卻金屋藏嬌的人多了去了。不過我懶得跟青松一般見識,徑自拖了扶柳去陪我閒嗑。
自從來了方諸,帝君大人便沒在我面前出現過。我一度很是惆悵,畢竟我跟帝君大人有著一個月的交情,這對人生地不熟的我來說還是很有親切感的。不過我的惆悵很快就一掃而空,因為與我同族的白青青非常熱情地登門拜訪了。
據扶柳所說,這白青青也算是個怪仙,不僅人怪,這成仙的原因也怪,據說是因為被某男妖拋棄了,青青狐仙一怒之下便棄妖投仙,潛心修煉幾百年,最終晉升仙界,成了有史以來修煉時間最短的狐仙。不過這青青狐仙喜歡嘮嗑,而且每次開口必是以她那據說是“無比悲慘”的感情往事來做開場白,然後以仙界的各大情感八卦結尾。這一說,就說了一百年,除了帝君大人沒被她荼毒過之外,方諸的其他神仙都沒能逃過她的魔爪。
扶柳說起這事的時候,向來溫婉柔順的臉上竟然不可控制地出現片刻的扭曲,估計她是被那青青狐仙荼毒過太多次了,以致有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這讓我對那青青狐仙愈加好奇,所以一聽見她要見我,也顧不得臉色難看的扶柳,讓青松去把那青青狐仙請進來了。
青青狐仙進來的時候,我正趴在桌上把玩從青松口袋裡摸來的松果。只覺眼前紅光一閃,一片炫麗的紅光猛然撞進了我的眼,我眯了眯眼,看著跟在青松身後的那紅彤彤的一片,心想,這是白狐還是火狐啊?咋能高調成這樣呢?
只見青青狐仙身著一襲火紅的衣裙,蓮步款款地走了進來。她有一張極美的臉,我想她還沒成仙的時候一定很妖豔,只不過現在已褪去了那一分魅惑至極的妖冶,若沒有那一身紅衣,絕對稱得上一朵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