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每天起來,都覺得精神好許多……”說著又有些頹然,“可惜了,是臨時才來住一陣,要能長長久久住著,那該多好!”
周瑞家的是從王家出來的老人,對王家的情況比較瞭解,聞言嘆了口氣:“這哪成啊,還有大老爺在,表少爺表小姐,哪能住到姑母家來?”那不是讓人戳王子騰的脊樑骨嗎?“再者說,舅太太怕得不高興呢。”
聞言王氏心底冷笑,她那個大嫂,看著再賢惠不過,內裡卻是個小氣愛計較的,王子騰對她這個妹妹雖然好,可這些年過年過節送禮回孃家的時候,王氏從不敢怠慢分毫,為的就是這個厲害嫂子。
可惜,再多好東西也養不熟個白眼狼,怪道她母親在世時常說嫂子不好,果然是個黑了心肝的。這麼多年自己送她的好東西還少了,臨到了,揹著她密謀一腳踹開她!
什麼東西!
王氏扶著周瑞家的慢慢走動:“我這個大嫂啊……仁哥兒是男孩,在外院住著還好,鳳丫頭卻是要在內宅裡過活的,你就瞧她才多大個孩子,做事就那麼伶俐周到,可不是平日練出來的?就好比我那元春,要是在我身邊養著,我哪捨得她每日站規矩伺候我?還不心疼她呵護她,讓她乘著沒出門前,好好過過鬆快日子,享受享受姑娘家的清閒?偏人不在我跟前,在榮國府裡每天照顧老太太,還得小心那邊暗自有什麼手段……每天裡沒個休息……”王氏說著說著,眼淚又滴了下來。
周瑞家的這才恍然大悟,怪道太太突然對侄女兒這般呵護疼愛,原來是思念大姑娘,把表姑娘當成替身了。這就難怪了,往日也不見王氏早呢麼關心王熙鳳,怎麼態度就突然變了!原來如此啊!只可惜,當日把元春送到賈母處教養打的是孝順祖母,讓孩子陪著老人的“孝心”的旗子,如今要把人帶回來,又談何容易?
“太太快別傷心了,姑娘雖然不在您身邊養著,但您要見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有老太太護著呢,那邊敢怠慢了咱們大姑娘分毫?要有,別說老太太,小的就是豁出命去,也得給咱們姑娘討回個公道來!”周瑞家的也只能言語空洞地勸慰王氏,“姑娘在老太太身邊,吃不了虧的,太太您就別擔心了。您要一個人覺得寂寞,以後不如常叫表小姐過來?”
王氏搖著頭:“哪那麼容易,這次來的突然還不知道為什麼呢,還有下次?大嫂未必也肯放人~”
周瑞家的瞧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忙忙又給出主意:“表小姐不能來,您還不能回去啊?您常會王府看錶小姐,不就好了嗎?”
王氏還是精神難振:“我一個出嫁多年的姑太太,三五不時回孃家,看到的人,得說成什麼樣?”是被夫家嫌棄了?是吃裡扒外一心惦記著孃家?不管哪一個,說出去都能讓王氏被口水淹死。
周瑞家的徹底沒了法子,王氏便念著鳳丫頭,長長嘆息:“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你以後多提醒我,可不能再輕忽委屈了孩子。”
後面接連好一個月,王氏果然處處惦記王熙鳳,今兒想起來往王家鬆了三匹布,兩匹給王子騰夫人,一匹給王熙鳳。明兒給定了好一副蝦鬚鐲子,突然覺得襯王熙鳳,就給送去了……都不很貴重,只是時不時惦記著,一時上下左右,沒人不知道王氏愛極了孃家的內侄女。
王子騰夫人私下還問起了王氏,怎麼突然對王熙鳳這麼惦記,王氏坦坦蕩蕩地答:“咱們王家這一輩,可就這麼一個女孩子,她爹又早早沒了,以前沒長久相處也就罷了,這些日子呆久了,倒記起小時候的事來。她又是個可愛的性子,我哪能不惦記。”
王子騰夫人便理解的點點頭,也是,一同長大的兄妹感情本就深厚,記起年幼時候的情分,再生疏也親近了。鳳丫頭那張嘴,哄人也是實在厲害,就是自己,有時候不也被逗得歡喜?王氏會喜歡,毫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