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不奇怪?”李承乾小聲問道,心裡已經準備很多解釋理由,卻派不上用場。
“有什麼好奇怪的,所謂有得有失,你們這些貴族子弟,表面上自然光鮮得意,其實未必比我們輕閒。”韓瑞輕描淡寫道。
李承乾鬆了口氣,又好奇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貴族子弟?”
“不只是我,還有賀蘭楚石,別以為換了衣裳,就可以隱瞞過去,也不注意自己的言談舉止,哪裡像是普通的農家子弟。”韓瑞含笑道:“現在瞧你的裝束,更加肯定了。”
這也是賀蘭楚石那幫人,明明有許多機會抓住李承乾,卻三番五次輕易放過的原因,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小遊戲,得罪可能出身豪門的公子哥兒。
李承乾恍然大悟,訕然笑道:“你們不會怪我吧,其實,我也不是存心隱瞞……”
“自然不會,誰沒有一兩個難言之隱,大家都能理解。”韓瑞笑道:“對了,你家就在附近?那麼我們就是鄰居了。”
“不是,家裡待悶了,出來縱馬散心而已,你住在哪,有空的話,我去找你吧。”李承乾搖頭說道,神情有點低落。
“前面的小山林,中央的那間茅草屋就是了,往後十天半個月,我應該都在的。”韓瑞回答,試問道:“怎麼了,心情不好?”
“沒事。”李承乾走開兩步,拿起皮鞭,抽打灌木草叢,洩鬱悶的心情。
見到這種幼稚的行為,韓瑞也沒有嘲笑,當年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心情不好的時候,差點沒把書本課桌拆了。
“有什麼煩惱之事,不妨述說出來,或能緩解,積壓在心裡,遲早會出問題的。”韓瑞和聲勸解,給出自己的建議,微笑道:“再不然,對著空山曠野吼叫兩句,應該舒服很多。”
李承乾沒有上當,瞥眼道:“那你吼給我看。”
“呃,真吼呀?”
李承乾堅持,韓瑞無奈,想了想,左顧右盼,沒有現其他人影,更加放心,調了下噪子,深吸了口氣,雙手劃圓,放聲吼道:“啊,錢三,我吃飽了,晚上再回去,讓你嚐嚐餓肚子的滋味……”
一路來到長安,途中錢豐沒少鬼哭狼嚎,韓瑞自然也吼上幾句,習慣成自然,噪音放得很開,吼聲響徹雲霄,酣暢淋漓。
聽著,李承乾額頭流汗,輕聲問道:“錢三是誰?”
“一個好吃懶做的傢伙。”韓瑞解釋,喘氣笑道:“忍到現在,臭罵他一頓,心裡果然暢快之極,你也試試看。”
在韓瑞的再三誘拐下,李承乾半推半就,磨磨蹭蹭,終於扯音叫了下,聲音輕微,連雞犬牲畜也不如,這是韓瑞的評語,把自己與牲畜相提並論,李承乾自然惱羞成怒,狠狠瞪眼,仰天長嘯道:“啊哈,韓瑞不是好東西。”
吼吧,最好叫到喉嚨破了失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韓瑞躲在角落畫圈圈詛咒。
“為什麼只叫東西,不叫南北?”李承乾迷惑不解。
咦,對了,唐代還沒有東西的說法,這樣說來,李承乾還是純潔的孩子,根本不明其意,韓瑞心情舒暢,搔頭科普道:“東西,就是物事,東屬木,西屬金,都是有其形,拿得動的,南屬火,北屬水,千變萬化,捉摸不定……”
“明白了。”李承乾點頭,又嘶吼道:“韓瑞是個好東西,哈哈。”
“可憐的孩子,年紀輕輕就得了失心瘋……”韓瑞無語,李承乾吼得正歡的時候,一陣風傳來某個路過農夫的嘆息聲,兩人面面相覷,最終,韓瑞忍不住暴笑起來,報應啊。
“唉,又瘋了個……”
韓瑞笑聲戛然而止,風水輪流轉,李承乾的嘴角彎成了月牙,潔白如玉的牙齒,映著燦爛的陽光,分外耀眼。
“哈哈,哈哈……“待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