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過避孕,可如果真的懷上了,她照樣開心。這一世的她,家資豐厚,便是趙佑熙幾年不回,她也養得活自己的孩子,最多再買一處僻靜的莊子,帶著孩子隱居去。
蘭姨滿面愁容:“剛懷上就乘車走遠路,很危險的。”
道理是這樣沒錯,可不管有沒有身孕,她都不能留在俞府,走是必須的。所以她只能安慰蘭姨,也安慰自己道:“應該不會的,那人就想詐我,好趁機打探出我和世子的關係。媽媽您想,便是行醫幾十年的老大夫,也不可能這麼早就診出孕脈吧?”
蘭姨卻搖著頭說:“那不見得,一般的大夫,確實要兩三個月。也有很高明的,探脈極準,一個月就摸得出來。”
“問題是,我連一個月都沒有啊。”
“也差不多了,從你們成親到現在,整整二十八天了。”
俞宛秋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沒吭聲,手不自覺地撫住肚子,這裡面真的有孩子了嗎?
儘管有所懷疑,她還是傾向於不可能。中醫驗孕是根據滑脈,而滑脈不一定代表孕脈,可能是其他的一些原因,甚至心浮氣躁都可能使脈象浮滑跳動。還是先別嚇自己,過一兩個月再看吧。
【文字版】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臨別贈言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臨別贈言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一句尚未確定的診斷。讓俞宛秋心潮起伏;一批失去音訊的手下,則讓她焦慮不安,在書房裡徹夜等候,等著戚長生他們的訊息,哪怕傳回一字半語也好,讓她知道這批忠心的手下還活著。
她很怕明天清晨聽到俞府的僕人出驚恐的尖叫,說他們在哪裡現了血跡,哪裡現了屍體,甚至是斷肢殘臂,她會受不了的!
他們是為她而來,不管風吹日曬還是夜露沁衣,日日夜夜守護在她的窗外。也許,對於他們而言,這是職責,是本分,因為他們是王府的死士。可她是擁有現代靈魂的人,尊重每一個生命個體,她不能阻止人家通宵埋伏在她的住處周圍,但希望他們至少是安全的。
小鎮沒有鐘鼓樓,所以她們聽到的,是一更一更的梆子。每敲過一更。蘭姨都要催一次:“姑娘,去睡吧,我守著就行了,有訊息我就叫醒你,好不好?”
“我睡不著”,她朝乳孃苦笑,滿心都是憂慮,滿腦子都是問題,躺著也是失眠。
果然計劃趕不上變化,因為這個尚未確定是否存在的孩子,她的計劃要重新擬定了。
如果能順利離開俞府,就暫時隱居起來,鋪子也好,田產也好,都先擱到一邊。一切都等確定了是否懷孕再說,沒有比這件事更重要的了。
沒有懷孕的話,她可以回蘇城,以未婚身份當她的少東家;若真有了孩子,就繼續隱居,好好養胎,等待生產。不只她“未婚先孕”見不得光,這個孩子更不能讓人現,趙佑熙的孩子,一出生就會成為朝廷暗殺黑名單上的人物。可憐的寶貝呀,這筆帳以後找你爹算去。
所以,借秦公子之勢離開俞府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擺脫他。這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最要命的是,他懂醫術,臉皮又其厚無比,如果始終讓他跟著,他今天拿一下脈,明天拿一下脈,她沒懷孕便罷,如若不然,秦某豈不成了這世上最先知道她有身孕的人?俞宛秋很懷疑,一旦確診,這個翻起臉來冷酷無情的男人會一掌下去,直接斬草除根。
她和蘭姨,要怎麼擺脫這個男人和他的一大群手下,實在是個非常棘手的問題。何況還有她的舅舅表哥表姐,多半也會繼續同行,到時打出親情牌,像她的表姐,就可以要求跟她們共車——有秦“大夫”在,她遲早會知道俞家表妹只是裝病——逃跑難度指數將直線上升。
毓秀齋的最後一夜,主僕倆無言默坐。看窗子慢慢染上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