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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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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大的膽子!”黃金榮怒喝道,拍得扶手啪的一聲響。

白九棠孤零零的跪在堂前,倔強的不發一語。

此時除了打牌的仍瀟灑自如,就剩袁克文最為從容了。他翩然來到了蘇三身旁,溫言軟語的勸慰起她來。

深陷無處訴冤的境地,遭受堂而皇之的掠奪,萬千烙鐵烙上了白九棠的身。此時此刻愛與恨的糾葛已全身而退,只剩下羞辱和欺騙帶來的殺機。他的腦海一片空白,充斥著暴戾之氣。

袁克文靠在椅背上彎腰低語,舉止親暱神色憂慮,就像一個名正言順的丈夫在安慰自己的嬌妻。

轉眼間白九棠突兀起身,一個箭步超前,在眾多訝異的注視下,抬手擰住了袁克文的脖子,手一挽將他踉蹌了兩大步,拽近了身來。

再一抬手,刃長七寸的匕首已經橫在了袁克文的下顎方。

黃公館內,爆發了有史以來唯一一次武力事件。

廳內一片混亂,黃門手下潮湧進廳。一角的牌局,終於被迫中止了。

名為桂生的女子,兩手抱胸轉過了身來,翹起二郎看好戲,那淡定之態,甚至在黃金榮之上。她的唇邊掛著一抹讚許的笑意,稍事又被惋惜取代了。

“阿九你這是要做什麼!!”楊嘯天錯愕的愣了良久,終於猛然彈起。

黃金榮那死灰一般的聲音徐徐從他身後傳來:“白九,你可知道在黃公館亮挺子(切口:匕首)是什麼後果!”

白九棠還未來得及開口,蘇三騰的站起了身:“九爺!你千萬不能殺他!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你要殺就殺我吧!”

這一個情可求得好,白九棠寒心的望著她,早已清零的往事在眼前翻飛,亦恩亦情的夢境頃刻幻滅,只剩新近交換過的諾言在耳畔轟鳴,引得那手裡的匕首,不知不覺越勒越緊,在袁克文的脖子上抹出了一道口子,潺潺滲出了血珠。

遭到鉗制的袁克文也不愧曾貴為皇子,雖臉色發白卻並未大驚失色,在得來蘇三這樣一句話來之後,甚而帶起了一絲欣慰。

眼看白九棠已逐漸走向了不可控的地步,黃金榮示意門徒伺機狙擊。

蘇三陡然大驚,失聲高吼:“即便袁世凱已過世,北洋舊部依舊會視袁克文為皇族遺孤,哪怕徐世昌下野,他也有能力將你置於死地!九爺!!你若是非得殺一個人來解恨,那就等我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將我綁了沉湖吧!”

嗡嗡繚繞在腦海裡的殺戮之聲戛然而止。白九棠愕然的從地獄浮上了人世間:“孩子?”

“孩子?”袁克文的愕然之情,有過之無不及。

這一番言辭過於精闢,將不知黃金榮發難內幕的人,驚得一片訝異。“孩子”一說,過於勁爆,將知悉此事內幕的人,一竿子統統掀翻。

眾目睽睽之下,蘇三撲通跪在了黃金榮面前,令“知”或“不知”的諸多人等都一頭霧水,摸不清東南西北。

“蘇三身份低微,出生卑賤,不過是堂子裡的一名伎女。九爺能不嫌棄,那是三生三世修來的福分,蘇三斷然不敢辜負,也不敢妄想高攀袁二公子!如今蘇三隻求老爺子兩件事,一是讓蘇三留在上海好好跟九爺過日子,二是求老爺子能原諒九爺這一次,就當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吧!”

“你是說你有了白九的孩子?”黃金榮迷茫透頂:“昨日怎麼不曾提起啊?”

“我·····”蘇三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不知該如何自圓其說。

至此,挾持人的和被挾持的兩個男人都已面如死灰,徹徹底底敗在了這個難以捉摸的女人身上。

頭痛的摸了摸腦袋,黃金榮抬眼看了看茫茫然的楊嘯天,又看了看牌桌那邊的“桂生”,長嘆了一聲,皺起了眉頭:“真他奶奶是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