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中宮的位置,早一些晚一些,都是六小姐的,只是陛下不願意讓六小姐委屈,入宮便想要六小姐鳳冠加身,寶璽受冊,成中宮之主。
太監也不戳穿,只是自顧著低頭笑了笑。
「你在哪兒笑什麼?」李徹瞥目看他。
大監掩了掩袖,莞爾道,「老奴是笑,陛下特意挑了臘月初九這一日做賞梅宴,是想在這一日見六小姐,臘月初九是六小姐的生辰,陛下其實就是想同六小姐一道過生辰……」
李徹惱火看他,「大監,你這張嘴可是越來越沒個遮攔了?以為朕不罰你是吧?」
「哎喲,陛下明鑑!」大監連忙跪下,嘆道,「陛下不知,前兩日大長公主來宮中磨了老奴好久,就問這臘月初九究竟是什麼日子,翻來覆去過不去啊,老奴這是頭髮都愁得快沒了,才勉強應付了過去,這兩日總算沒來了。老奴這不就等著六小姐回京,陛下昭告天下嗎?也不必老奴時時刻刻都提心弔膽得管著自己這張嘴,生怕自己將六小姐的事一不小心給說出去……」
分明都是打趣話,說得極其委屈。
大監伺候李徹的時日長,最摸得清他的脾氣,亦知如何緩和先前李徹見過建安侯世子後的沉悶氛圍。
這次建安侯府雖未倒戈,卻禁閉門戶,與天子劃清界限,實則觸怒了陛下的底線。
若不是六小姐的緣故,建安侯府許是大廈將傾。
早前,陛下對建安侯世子的態度已算有度,所有這些在大是大非面前,與天子劃清界限的世家,在寧王之亂後都差不多應是要沒落了……
大監心知肚明,也知陛下對待建安侯府一事上的難處,故而建安侯世子一走,大監便有意無意提了六小姐的緣故。
李徹果真嘴角勾了勾,淡聲道,「行,朕成全你,臘月初九當日,你晨間就去城門外親自候著,替朕將楚楚接到賞梅宴上來。你去,就等於朕去,也等於昭告天下,朕日後不會有人再問你了。」
大監連忙謝恩。
由得大監這番鬧騰,李徹先前因為建安侯府一堆破事兒壞了的心情似是才慢慢好轉。
今日是臘月初三,成州到京中,往返六天夠了。
李徹握筆的指尖微微滯了滯,他是想她了,與日俱增,一發不可收拾……
馬車上,楚洛看著從成州官邸拿走那盆南天竹,哭笑不得。
單敏科讓她把這盆南天竹帶回京中給李徹,說是辟邪化煞的吉祥之物。一年之內遇刺兩回,回回都險些丟性命,單敏科覺得有人該化一化煞氣。
楚洛回回看到這盆南天竹都忍不住笑,誠然,她也不知道如何同李徹說起南天竹的事,但想起離開成州時,單敏科仔細囑咐她怎麼才不要把南天竹養死的認真神色,楚洛就覺得單敏科同李徹二人之間的相處,許是比旁的舅舅與外甥之間更有趣……
思緒間,馬車緩緩停下。
此時應當還在京郊。
楚洛正撩起簾櫳,想問出了什麼事,就見大監笑臉迎上,「六小姐……」
是大監?
楚洛在東昌侯府的時候便見過大監,當時也多賴大監照顧,此時見了大監便也親厚。
「見過大監。」楚洛正欲下馬車行禮,大監慌忙上前,「哎喲喲,六小姐可使不得,陛下若是知曉了,老奴免不了挨陛下責罵。陛下讓老奴來城門口迎六小姐,說老奴來,便等於陛下親自來接了,陛下念著六小姐,讓老奴帶六小姐去見陛下。」
「眼下?」楚洛詫異,她不是要先回建安侯府嗎?
大監多玲瓏的心思,當即笑道,「今日是六小姐生辰,陛下一直等著呢。」
楚洛微楞,既而臉色微紅,去回龍鎮馬車上,她迷迷糊糊說的話,他竟然都還記得,他要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