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身側的駐軍上前,「小將軍,其餘兩人都咬舌自盡了!」
譚源遂上前去看。
楚洛見他早前握住刀刃的那隻手還在滴血。
兀得,又想起先前驚心動魄的一幕,似是,離死亡其實只有一步之遙……
楚洛目光落在眼前的駐軍身上,也見譚源在一旁蹲下,一面檢視巴爾人的屍首,一面同旁的駐軍一道說話。
旁的駐軍,循著先前馬車墜下的痕跡,去看馬車裡的人是否還有生還的。
一切彷彿既緊張又平靜,都如劫後餘生一般,在接連驚慌失措的幾日之後,莫名的踏實和心安,遂而只覺腦海中一片空白。
唯有遠處,夕陽西下,業已黃昏,落霞在輕塵中輕舞……
仟鎮中的醫館內,大夫一面楚洛包紮,一面嘆道,「傷口不深……」
大夫先包紮了譚源的手,再看的楚洛,所以才說了這句話。
「再換一日的藥就好,就是注意不要使力窩重物,不要讓傷口裂開就好。」大夫又叮囑。
楚洛輕聲應好。
譚源一直安靜看著她,彷彿到眼下,有人才又恢復到他早前認識的那個楚洛,輕聲細語,唯唯諾諾,旁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很少反駁,也很少頂撞,最多便是喜歡哭的哭包楚洛……
但先前在近郊,他似是都以為自己看錯。
那個帶著大長公主逃跑,又在馬車上竄出追趕的巴爾人時,分明緊張到臉色煞白,卻還沉著應對,用簪子扎向馬匹的楚洛,哪有記憶中膽小怕事的模樣?
同大長公主一道,被巴爾人劫持,卻沒有慌亂。
而是在與沿路駐軍照面時,用簪子劃破了掌心,讓駐軍覺得有異,沿路檢視,最後發現那枚龍巖木簪子……
這些,都說明楚洛是膽大心細的人。
他認得陛下那枚龍巖木簪子,當時整個臉色都煞白。當時那把刀落在她頭上,在她閉眼的時候,他彷彿看到了小時候,有人受欺負時候的無助模樣,他一把握住刀刃,其實心跳都險些躍出嗓子眼兒,就差一刻……
「譚源,方才,多謝你了……」
思緒間,他都不知楚洛是何時上前的。
她極少主動同他說話,應當是從未主動同他說過話,眼下是道謝。
譚源聲音依舊清冷,「嗯。」
楚洛頓了頓,又想起,這才是譚源的性子。
楚洛笑笑,「總之,多謝你,救了我和姑母。」
譚源看她,還是小時候記憶中那個有些兇的神色,楚洛喉間輕咽,「我去看看姑母。」
剛轉身,身後的人也起身,沉聲道,「我同你一起去。」
醫館不大,今日正好留宿,大長公主扭傷了腳,手臂上和額頭,臉上也有幾處擦傷,有旁的大夫在房間中處理傷口,譚源同楚洛一道往房間中去,並肩踱步時都恍然想起早前在成州的時候,譚源險些將人從成州官邸帶走,後來,譚源回京護駕,等她再回京,楚家便出了事,李徹下旨召她入宮,她同譚源便未見過,只是沒想到,會在態州附近遇到……
「巴爾同長風在宋關交戰了。」譚源忽然出聲。
楚洛腳下踟躕,驚疑不定看他。
譚源腳步也緩了下來,看著她道,「五天前,巴爾偷襲北關西北幾十餘裡的關卡宋關,但祁玉之前有防備,偷襲並未成功,祁玉已經帶人往宋關鎮守了,巴爾一族大軍壓境,宋關吃力,若不是祁玉早前有應對,宋關應當守不到現在。祁玉是個心思縝密的,之前便讓人送信去西關,出事之後,西關守軍中的一支已經急行軍往北關去,應當還有一兩日就到,但宋關不一定能保得住……」
譚源也不知為何要同她說起這些。
楚洛沉聲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