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你是什麼人,一句『抱歉』就完了?!」小廝依依不饒,甚至還讓其他人把沐青天和朱敬守團團圍住。
「趕緊跪下磕頭!」
朱敬守的手已經放在劍鞘上,只要對面一動,他就會拔劍。
「吵死了!」
被簇擁著的公子一巴掌招呼在狐假虎威的小廝臉上,顫顫悠悠站起來,眯起眼睛盯著沐青天。
「這位公子。」沐青天抱拳,「方才不小心衝撞於你,還望公子見諒。」
朱敬守見不得自己人被欺負,剛要發作卻被沐青天拉住。他側頭,見沐青天隱晦地朝他搖搖頭。
皇宮近在眼前,還是少生事端為妙。
沐青天話說得很誠懇,正常情況下,只要是明事理的人,都不會再糾纏。
醉酒公子踉踉蹌蹌走到沐青天身前,也不說話,就盯著沐青天看。
酒氣撲鼻,沐青天強忍著噁心,屏住呼吸直視他。
半晌,醉酒公子猥瑣一笑,伸出手就要去捏沐青天的下巴。
「美人兒,爺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沐青天嫌惡地偏過頭去,讓對方撲了個空。朱敬守也在瞬間出手,狠狠用劍鞘敲斷了想要非禮沐青天的那隻手。
「啊!!!!」
酒醒了大半。
「大膽!」護衛見主人受傷,紛紛抽出刀攻向朱敬守。
朱敬守一手攬住沐青天,腳尖立起,像遊龍般穿梭在人群中,所到之處哀嚎不斷。
不過眨眼的功夫,地上就倒了一圈兒的人,包括護衛和小廝。
醉酒公子快被朱敬守嚇尿了,捂著無力耷拉著的手腕哆嗦著向後退,嘴上還念念有詞道:「你,你真是膽大包天,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爹是誰嗎!!」
沐青天笑出聲。拼爹真是自古以來、經久不衰的「傳統美德」。
朱敬守把冰涼的劍背貼在那公子的臉上,傲然睥睨,說:「馬玠。」
「你你你你知道我是誰,還不趕快把劍放下!」馬玠話都說不利索了。
「小心我爹知道,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朱敬守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一般,收了劍似笑非笑地看著馬玠,說:「告訴馬尚書,本王在王府等著他。」
說完,馬玠就被他打暈了。
沐青天跑過來牽起朱敬守打人的那隻手,嫌棄地甩了好幾下,使勁用帕子擦。
「卿卿吃醋了?」朱敬守微笑,「我沒碰到他,隔著衣服呢。」
沐青天動作不停,不高興道:「他衣服也髒,一股臭味。」
「確實。」
大早晨喝得醉醺醺,身上還有胭脂的味道,看就能知道他剛從什麼地方出來。
朱敬守眼神深邃,說:「卿卿以後還是少出門為好,免得被髒東西黏上。」
果然還是該乘馬車,卿卿這麼漂亮的模樣只該他看,別人想都不要想。
加上馬玠的小插曲,沐青天和朱敬守到宮門口時已經晚了很久。好在來接人的是錦衣衛的人,沒接到王爺前會一直等著。
沐青天與朱敬守分乘兩轎,目的地是一樣的,繞過太和直奔武英殿。
「怎麼才進宮?」朱祐樘下完早朝後回來,聽錦衣衛指揮使牟斌回報導。
「似乎是在路上遇到了什麼事。」牟斌回答說。
「罷了罷了,他們人現在在哪裡?」
「回皇上,正向武英殿來,由錦衣衛護送。」
沐青天坐在轎子裡,隨著東廠太監的腳步左右搖晃,心裡惴惴不安。雖然弘治皇帝在歷史上的評價很好,但人家好歹也是一國之君,是天底下權利最大的人。萬一說錯什麼話,斬頭那可是分分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