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
柳斷那是有備而來,說:「嗯,柳大夫。」
他一點兒也沒解釋,讓顧帆自己想去。
果然,顧帆雖然又懷疑,但是見柳斷沒作任何解釋,也打消了心中的疑慮。
「既然如此,必須要好好感謝柳先生。」
「你身體如果好了,就拿鋤頭上山去挖土,早挖開了我們也能早回去。」
「好。」
不過柳斷的路數還是低了一點,傍晚柳歸舟來給顧帆換藥,根本沒察覺到床上的人其實是醒著的。
顧帆自幼從軍,遇過幾次暗殺,將偽裝呼吸的技法練得爐火純青。
他仔細聽著,回憶早已爛熟於心的順序。
——
不對,不對,怎麼可能不對。
顧帆的呼吸亂了,他也聽見柳大夫的手停了下來。
柳歸舟放輕動作,聽著床上的人翻了個身。
還好,沒吵醒他。
顧帆心中驚濤百駭,像是不願意相信,又默唸了一遍柳歸舟的行藥順序。
完全不同的兩種順序,兩種聲音,和雖然同姓柳,卻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他無時無刻不在後悔,當年的自己只是在追逐心中「恩人」的幻影——他並不喜歡恩人,而是喜歡幻想中的那個人。
當他醒悟的時候,已經太遲了。真正的良人被他逼走,他為自負和自傲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如果今生有機會再見到小舟,他不奢望原諒,只求能留在他的身邊。
——
夜深人靜,正是殺人的好時機。
沐青天房門開啟,涼爽的風徐徐送進來,還帶著不速之客。
地上的月光被影子打碎,一道人影慢慢靠近沐青天的床榻。
「唔!」沐青天猛地驚醒,卻被刺客捂住了嘴。
「沐大人,可叫我好找。」
刺客目露兇光。
沐青天驚恐萬分,不停掙扎著,聲音全被堵在嗓子裡,發不出來。
「老老實實的,很快就結束了。」
沐青天渾身顫抖。
……
「別笑了。」
沐青天很配合地點頭,可笑意還是從眼睛裡散了出來。
「叫你別笑了!」
「刺客」扯掉臉上的面紗,無奈看著身下笑到抽風的人。
「你哈哈哈哈哈,你……你快!」
沒想到他這輩子有一天居然能聽到慶王說自己快,此時不笑更待何時哈哈哈哈哈哈。
朱敬守憋著氣,給沐豆腐翻了個面,先煎再炒。
早晨,柳斷來到沐青天房門口,敲敲門說。
「沐大人醒了嗎?」
他們約好今天去看看施工的進度。沐青天是想早點見到朱敬守,柳斷則是想早點把顧帆送出山谷,免得夜長夢多。
「柳先生,我熬了些松茸粥。」隔壁房間,岑八也站在門口。
柳斷皺了下眉,沒在意。
面前的門忽然開啟,柳斷轉過頭來,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
有誰能說說,慶王殿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出現在沐大人的房間裡?!!
「沐大人昨夜勞累,你有何事,明日再說。」
「哦,哦。」
反觀旁邊,岑八順利地進了柳歸舟的門。
柳斷稍加思索,沒想出個所以然。
第二天。
「沐大人昨夜勞累,你有何事,明日再說。」
第三天。
「沐大人昨夜勞累,你有何事,也不要來找他。」
???
合著沐大人是夜貓子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