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可能進過水，照片有一部分被侵染，影象模糊了，但沈明北還是一樣就認了出來。這個相框是父親辦公室裡擺著的照片，裡頭是他小學畢業那年暑假，一家三口去爬紅巖山時候照的。

照片裡的父親才三十幾歲，是個很英俊儒雅的男人，他摟著沈母，就算泛黃的老照片有些模糊了，但那時候一家人都是笑著的。

瞿琅注意到沈明北手裡的相框，雖然他不認識，不過並不妨礙他從大致的五官輪廓，認出照片上的人是自己的「岳父岳母」。

再看沈明北的神情，瞿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溫聲道：「要不要找人幫你把老照片復原？技術好的師傅可以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再重新做個相框，一切都會好的。」

「謝謝。」沈明北看著相框，忍不住回想起十多年前……

他被人從沈家宅子趕出來的時候，一切都沒了。那時候他只顧著傷心，後來才反應過來，他除了父母的遺相之外，甚至沒有留下任何與他們有關的東西。

原本隨著時間淡淡封存的記憶，隨著這張照片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父親和母親是寵愛他的，把他一個死過一回的成年人，寵得習慣了和他們撒嬌。沈明北一度以為，自己就會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從來沒想過失去他們會怎麼樣。

父親嚴厲中透著可愛，明明被母親管得很嚴，但還會因為自己一句話，偷偷帶還年幼的自己去吃冰淇淋。

哦，最後因為自己吃多了鬧肚子，父親被母親狠狠地訓了一頓。

父親答應得信誓旦旦，說以後絕不再犯，可到了下一回，父親依然熬不過自己的哀求。

母親慈愛裡不失嚴肅，一心一意為了自己，每天早上喊自己起床上學的時候，總是很著急，但跟她撒撒嬌，她又會心軟讓自己多睡一會兒。

實在起得遲了，母親精心準備的早餐，就會變成自己帶路上吃的零嘴。

沈明北捧著相框，再次認真的和瞿琅道謝。

「謝謝你願意留下這些東西。」他原本以為，這些東西是再也見不到的存在……

這都是從陸氏倉庫裡找出來的，上面落滿了灰塵，想也知道當時陸氏是怎麼處置這些東西的，對於陸氏地產來說，十年前這些就是並值得不在意的「垃圾」了。

放在十年後，就連沈氏都消失了，若不是瞿琅在意，沈明北根本不會有機會見到它們。

瞿琅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接著開始表忠心：「不費事的！為你做什麼都不費事！」

他們兩一整天都在翻這些箱子，看到一些東西，沈明北偶爾會解釋兩句。也許是過去的事情太久沒和人說過，也許是看到父母的遺物令人感觸頗多，沈明北的話多了不少。

沈父的辦公室裡，除了他自己的物品之外，放得多是自己家人相關的東西，妻子的名章，兒子的考試卷子。

瞿琅甚至在一個破舊的絲絨盒子裡，發現了一枚戒指。

「還挺好看的。」

瞿琅用手擦了擦戒指表面落下的灰，時間並沒有帶走戒指上寶石的光彩，依然很漂亮。

他拿到了沈明北面前，問道：「這是媽媽留下的東西嗎？」

瞿琅毫不見外地直接將沈母稱呼為媽媽，沈明北沉默一下，沒有糾正他的叫法。

他看了看這戒指，解釋道：「這是媽媽陪嫁的戒指，本來是一對。」

聽到沈明北這麼說，瞿琅忍不住想起他和沈明北結婚時候的對戒，他手上還戴著，但是沈明北卻沒戴著了。

「另一隻呢？」瞿琅在箱子裡翻了翻，並沒有看見另一個盒子。

「這上頭的寶石，本來是一整塊兒的料，外祖父一分為二做成了兩枚戒指，一隻給了媽媽，另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