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分成每一個字,鬼童都聽得明白。可是合到一起,他就不懂到底是什麼意思。
於是跟如殤問——
“姐姐,你們總是說相信相信!那個‘相信’到底是什麼?”
他的這一問把如殤也難了住,兩人就這樣對站著靜了好半天,她這才走了兩步,然後扯過一把小凳子坐下,然後道:“所謂相信,其實那是一個很奇妙的存在,是一個魔幻的洞……”她一邊說著一邊去想,對於相信二字,秦如殤活了這麼些年,其實也是頭一次如此正視它。
“鬼童。”她輕開口,卻是道:“你知道嗎?其實我也不確定‘相信’是不是真的存在!在很多年以前,這兩個字對於我的生命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我所奉行的人生信條,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或者這樣解釋也不準確,應該說以前的我絕對不會相信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我的家族,和我的親人。”
這是一個秦如殤很不願提及的話題,曾經,秦氏家族是她賴以生存的唯一。
有多少次國防部找到她,她都棄之不理。她不想成為某個組織裡的某個人,她秦如殤只想做一個好女兒、好孫女,和好妹妹。
可惜,當她的親哥哥為了一座在第三世界國家最新發現的金鋼石礦而與家族徹底背叛時,她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就算是至親之人也會生出叛離,而且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躲了就能平安無事。
聽!有聲音!
她的畏首畏尾不但保護不了自己,也保護不了家人。
“姐……”鬼童見她久久不語,想要出言詢問,如殤一抬手,將他的聲音打斷。
她再道:“可是我有幸嘗試了另外一種活法,也認識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和全新的友人。蕭方也好,你家主人也好,還有你,我願試在你們身上試一試‘相信’這個詞。”
如殤不知道,她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閃出了一種異樣的神彩。
這種東西若是被從前的長官看到,她怕是會就此被淪為思想教育的物件。
“當然,相信並不代表和盤托出,並不代表就不能有自己的秘密。”她繼續道:“但只要心中之事不建立在同伴危難之上,不對他們的生命安全構成威脅,那咱們就可以一起繼續走下去!”
如殤的話鬼童又開始聽不明白了,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就是關於“相信”,其實要做到很難。
就連這個厲害得有些不像正常人的如殤姐姐,她也說不明白,也不能保證就真的做到。
兩人各自沉思,也就沒再提讓鬼童進屋休息的事。
左右不困,如殤就想幹脆在外頭坐上一會兒。
睡了一覺之後感覺身體好了很多,她願意讓自己保護精神,而不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樣。
可是這份靜並沒有維持太久,半柱香都不到的工夫,如殤和鬼童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霍然起立。
兩人互相,都看得出對方的面上現了一絲驚訝與警惕。
“聽到了?”如殤壓低了聲音問向鬼童。
他點頭,也小聲答:“聽到了。”
狼
她再不相問,只是將頭微微的調了個方向,然後把耳朵衝向了院子的西頭兒。
好像是有很輕很輕的腳步聲正一點點往她們所在的方向逼近,那聲音十分有序,如殤聽得出來人不只一個,但是抬腳落地,卻又整齊得猶如一人。
不對!
她眉心擰成一團,把剛才心中所想否定了一部份。
來的不是人!她很確定那樣的腳步聲不會是由人所發出來的。
人的體重擺在那裡,除非有蕭方那樣的輕功身法,否則不會輕到這種程度。
而若是展了輕功,腳就不會以這種方式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