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秀宮秀女在入宮一月內接受□,最後參加殿選。雖說秀女不可隨意走動,更不可與其他男子過於親密,不過黎子何以醫童的身份進出福秀宮,旁人也無話可說。
正是日落時分,夕陽照得西邊紅雲一片,灑在福秀宮添了幾分暖色,這個時辰,秀女一日的□也該完了,黎子何上前敲響了沈銀銀的房門。
本還安靜的空氣,彷彿被這敲門聲嚇到,裡面突然一陣嘈雜,又是瓷器落地的聲音,又是桌椅移動倒地的聲音,黎子何不由擰起眉頭,房門在這個時候被開啟,沈銀銀面上嬌羞未散,有些驚慌失措地對著黎子何笑笑,道:“師……師兄,是你啊。”
黎子何點頭,繞過沈銀銀有些僵硬的手臂,入到房內,便看見鄭韓君正坐在桌邊,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對著黎子何笑笑。
“鄭公子來這裡,令尊不管的麼?”黎子何冷臉道。
“呵呵,管!當然管!我這不是偷偷跑出來的麼,你可千萬別說出去了!”鄭韓君討好的笑道,站起來示意黎子何坐在他身邊。
黎子何只當沒看見,轉首對沈銀銀道:“你不知身為秀女,不可與其他男子過於親密?若是被扣上淫 亂後宮之罪,你是想以這皇宮為墓?”
沈銀銀一聽,頓時臉色煞白,低下頭細聲道:“銀兒又給師兄添麻煩了……”
鄭韓君不滿地瞪了一眼黎子何,高聲道:“若有什麼事,我擔著便是。今日是我要來找銀銀,與她無關,你別罵她。”
沈銀銀聞言,抬頭對著鄭韓君兇道:“你別這麼跟我師兄說話。”師兄是女子呢,與女子說話,該輕言細語……
鄭韓君胸口一悶,一口氣堵在喉間,如何都順不下去,最後狠狠剜了黎子何一眼,撇過臉誰都不看,自己生起悶氣了。
黎子何微微搖頭,也在桌邊坐下,問沈銀銀道:“這幾日在福秀宮可還好?”
“嗯。”沈銀銀簡單回答,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突然改變身份的“師兄”。
“宮中生活可還習慣?”
“嗯。”
“有嬤嬤或是其他秀女為難你麼?”
“沒有。”
黎子何頷首,看來鄭穎的令牌還是有些作用,往屆秀女,在殿選開始前便爭得你死我活,沈銀銀在這裡落下這麼多把柄,還沒有人藉此生事,多半是畏懼鄭穎的勢力吧,單看這個鄭韓君毫不避忌地出入福秀宮也能估算到一二。
“還有……”黎子何頓了頓,最終嘆口氣道:“罷了,我先走了,記住我交代過的話。鄭公子,也該離開了吧?”
鄭韓君聞言看了一眼沈銀銀,見她還盯著黎子何,“哼”的一聲甩袖先走了,黎子何隨後跟上。
本欲問沈銀銀,沈墨是否來找過她,自己都在太醫院碰見過他幾次,他該也會來看沈銀銀才是,可顧忌到旁邊的鄭韓君,還是未問出口。再者,任憑沈墨武功如何厲害,也不可能在這皇宮來去自如,自己碰上那幾次,該也是巧合……
“鄭公子!”
走到福秀宮側面一個較為偏僻的小花園,黎子何開口叫住鄭韓君。
“幹嘛?”鄭韓君回頭,不耐煩地問道,每次吃癟都是因為黎子何,以前還覺得他有趣,現在,看著他就心煩。
看見他的表情,黎子何輕笑道:“子何不願拐彎抹角,便直話直說好了,鄭公子可是對銀兒有意?”
“什……什麼有意……”鄭韓君臉一紅,吱吱唔唔地吐出這麼一句,低著腦袋扯身邊小樹上的葉子。
“哦,是子何誤會了,既是如此,子何先行一步。”黎子何略一拱手,便打算離開。
“喂……”鄭韓君有些著急了,連忙喊住黎子何,仍是吱吱唔唔道:“你……你問我這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