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醫院,沈墨正好替蘇白看完臉,兩人一起入房。
沈墨見黎子何一直沉默,伸手倒茶,緩聲道:“怎麼了?”
黎子何忙搖頭,踟躕道:“你說……雲晉言會不會派人暗中盯著冷宮?”
沈墨倒茶的手頓住,放下茶壺,搖頭道:“已經全數撤了,如何,你又想去那裡了?”
黎子何不語,不知是否該告訴他姚妃今日說過的話,想了想,還是作罷,若姚妃話真,回來再告訴沈墨便是,若是假,也不至於兩人同時冒險。
“蘇白的臉,怎麼樣了?”黎子何轉移話題道。
沈墨舉起茶杯,看著黎子何輕笑道:“你想要她怎樣?”
“醫好吧。”黎子何斂目,未多猶豫便開口回答,醫好了,接下來,才會更有意思。
沈墨放下茶杯,瞭然頷首,動了動唇,還欲說些什麼,黎子何倏地站起身道:“我先走了。”
她已經急不可耐,既然沈墨說冷宮無人監視,她直接過去便是。
細小的雪花飄了一身,墨黑的長髮,看起來一片斑駁,黎子何連披風都忘記加上,直接融入風雪中,徑直往皇宮最北面走去。
冷宮又恢復一片死寂,白花花的積雪鋪了一地,竟連一個腳印都不曾有,黎子何垂首斂目,直接向著記憶裡的方向行去,耳根早已凍得失去知覺,避著風,眼睛還是有些乾澀,好不容易,抬頭間見到“駐魂閣”三個大字,心中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留下的串串腳印,如蜿蜒的長蛇蔓延到門前,不過片刻,又被雪花掩去。
看著滿目的靈位棺材,黎子何渾身打了個寒顫,這些死者,多是原來有品階的嬪妃,死後都不讓出冷宮,便燒了“停屍”於此,宮中人都覺得這些是“怨靈”,避而遠之。
黎子何沒有心思多看,拍了拍身上的積雪,大步繞過,走到大殿裡端,便看到一條木製小階梯,一眼看上去,黑幽幽一片,不多猶豫,順勢爬了上去。
閣樓不大,窄窄一間,僅有的一扇窗緊緊關著,透進些許光亮,恰好照在擺在中央的棺材上,黎子何抬步上前,腳下的木板被擠壓地“嘎吱”直響。
看了看四周,什麼都沒有,光未照到的地方,黑漆漆的,姚妃讓她來幹什麼?
黎子何踱步到棺材邊,突然想到雲晉言曾經說過的“死未見屍”,莫非這棺材裡的,是她的屍身?可沈墨說過紅鸞殿大火,“季黎”該是化作灰燼了才是……
黎子何伸手,觸了觸棺材蓋,好像是活動的,並未釘死,仔細看了看,那蓋,還是抽拉式,使勁將棺材蓋往前頂了頂,果然動了!
還未來得及看清棺材裡的東西,脖頸一涼,黎子何全身僵住,順勢瞥了一眼開啟一些的棺材,如若沒看錯,是季黎所用一些衣物,還有,一個骨灰盒?
“你是誰?”身後持著匕首放在黎子何頸間人出聲。
黎子何一聽,渾身一個戰慄,是郝公公!
“在下黎子何,奉姚妃娘娘之命前來駐魂閣。”黎子何儘量保持聲音平穩,淡淡道。
放在頸間的匕首略有遲疑,仍未放下,半晌,郝公公壓低聲音道:“你是宮中何人?娘娘如何與你說的?”
“在下太醫院御醫,是馮宗英馮大人的徒弟,娘娘只說讓我來駐魂閣找到閣樓,便知道接下來該如何了。”黎子何估摸著這閣中秘密,馮爺爺定是知曉,否則姚妃也不會說是他的遺願,因此特地強調她是馮宗英的徒弟。
脖子上的匕首緩了緩,半晌,終是放下,聽聞郝公公一聲嘆息:“罷了,由不得我懷疑,老奴多有冒犯,還請黎御醫見諒!”
黎子何放鬆了身子,回頭便看到郝公公拿著匕首,單膝跪地,拱手請罪,忙扶起道:“公公多禮,究竟,娘娘讓我過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