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當老乞丐再次推開那道門,即便他混跡江湖多年,見慣了無數廝殺,看遍了刀光劍影,可入門的一刻,也還是差點把剛吃的燕窩魚翅吐了出來。
一股惡臭沖鼻而至,燻得人頭暈腦脹。
老乞丐看著地上零星散落的肢體,強壓噁心,臉色發青,尤其是瞧見腐爛臟器中鑽進鑽出的蛆蟲,喉結已不受控制的蠕動,眼珠子都快像死魚一樣凸了出來。
他臉色鐵青,叱道:“你這是做什麼?”
燈色下,李暮蟬蹲在地上,背對著門,正將肢解的屍體從上到下依次擺好,然後轉過頭來,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盯的人毛骨悚然。
他嗓音嘶啞道:“不是你說讓我把這具屍體摸透麼?我從外到內,連心肝脾肺腎都沒放過,夠不夠透?”
老乞丐嘴角抽搐,但很快又笑了起來,撫掌道:“很好,你的眼神已經有幾分像他了。”
李暮蟬此時形神枯槁,這三天他米水未盡,天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至於另外的三道門,更是從沒進去過,想都不敢想,誰知那些山珍海味中是不是下了劇毒,那些嫵媚女子會不會是殺人不眨眼的狠手。
一個人若想活的長久,自知之明是必不可少的,倘若真就仗著一點利用價值而不知死活的肆意妄為,那才是取死之道。
何況他如今夾在魔教、青龍會之間,若要保全自己無疑是如履薄冰,步步兇險,當慎之又慎。
老乞丐自袖中抽出一塊錦帕,輕掩口鼻,垂著眼皮,輕聲道:“總算還有些值得培養的價值,記好了,這回是試一試你的潛力,若只是一個貪圖享受的窩囊廢,無論你和那人再像,也不值得我們下本錢……現在,你該回去自己原本待的地方了。”
李暮蟬疑惑抬眼,似是不解其意,問:“什麼?”
遂見老乞丐那雙露在錦帕外的蒼老眸子突然浮現出一抹狡詐笑意,背在身後的左手悄然一翻,已無聲息的將一口短刃刺進了李暮蟬的胸膛。
錯愕、茫然、痛苦……
李暮蟬愣愣瞧著對方,感受著那股鑽心之痛,他第一個想的便是自己露出了什麼馬腳?還是對方發現了他和刀十二早就認識?亦或是發覺了“羅浮密錄”的存在?
看著李暮蟬緩緩倒下,老乞丐才慢條斯理的用錦帕擦拭著帶血的刀子。
“伱該不會殺了他吧?”
大堂主的聲音自外面悠悠響起。
旋即仿若有一陣清風拂進,屋內已多了一人。
不同於之前的雨夜,此人如今身著一襲紅袍,身披雪色斗篷,面罩青銅面具,身形纖秀之餘又顯挺拔,步履無聲,分明是倏忽而至,輕功之高,實屬當世罕見。
正是青龍會大堂主。
老乞丐忙恭敬行了一禮,眯眼笑道:“不會,那刀十二渾身的傷口我知道的最是清楚,最要命的也是這一刀,但我已偏了他心口半寸,只會疼,不會死,剩下還有四十七處,得等他昏死後才方便下手。”
說完,他才不緊不慢的連封了李暮蟬胸口幾處大穴止血,又取出早已備好的金瘡藥敷了上去。
“堂主,依屬下之見,不如找個精通易容的弟兄喬裝改扮一下,豈不省事太多。”老乞丐俯身之際,另一隻手又摸出一口短劍,遊走如飛,在李暮蟬身上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淺的傷口,“這人文不成,武不就,一無所用,一無所有,註定難成氣候。”
大堂主淡淡道:“在此之前,已有九位一等一的易容好手照你說的那麼做了,結果全是有死無生……況且你說錯了一件事,此人心志堅毅遠超常人。”
老乞丐聽的頗為意外,下刀之勢一頓,詫異道:“他?”
大堂主的雙眼似是亮了一亮,微微一笑,漫不經心地道:“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