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布端著木托盤遠遠地看著這一幕,也微微紅了眼圈兒,似乎從去玉枳的那次,自己便對蘇茗有著一種莫名的同情,也許跟他與自己有些相似的經歷有關吧。她將托盤放在一旁,抬手抹了把眼睛,抬頭盯著湛藍的天空,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心裡笑罵,桑布啊桑布,你當日離家之時是如何賭咒發誓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又開始想家。
待蘇茗發洩完畢,桑布早已經調整好情緒,端著早飯走上前來笑道:“呦,這是被我家大人罵了?哭了個花貓臉兒,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
秦亦看看已經被洇溼的衣服,起身準備回去更換,聽桑布這麼說忍不住道:“好不容易哄好了,你快別招他了。”
“秦大人,蘇茗沒事了,之前是我太……”他太了半天也沒想出個什麼詞來形容,眼睛紅腫面色訕訕地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圓場。
秦亦在心裡給他補全暗道,你之前那就叫傲嬌,扭頭說:“別太了,趕緊去洗把臉,把早飯吃了先跟著我們走,什麼時候想出個萬全之策了你再回去。”
李錚對於又多了一個人隨隊,並沒有表示什麼意見,反倒是齊淵銘驅馬湊過來與秦亦閒聊,多看了蘇茗幾眼,笑道:“秦大人這個近侍看著眼生。”
“回齊王殿下,他昨個兒身子不舒服,一直在馬車裡休息,所以沒讓您見著。”秦亦拱手道。
“哦?”齊淵銘一挑眉毛,扭頭看向蘇茗,見他身材瘦弱、面龐尖削白皙,水汪汪的桃花眼還帶著些許紅腫,再聯想京城內對秦亦的傳聞,顯然有所誤會,笑容登時變得有些曖昧,“原來是這樣,秦大人倒是很會金屋藏嬌。”
聽見他這麼說,秦亦微微蹙眉,卻也不置可否,只回頭瞟了蘇茗一眼,不料那倒黴孩子竟然還給自己飛來一道媚眼,只是那眼睛紅腫不堪,實在是少了幾分媚態。見周圍人全都一臉曖昧和了然的神色,秦亦在心裡扶額嘆氣,這回算是徹底坐實了這斷袖之說。不過轉念想倒也只得如此,讓尉遲曜以為蘇茗早被自己收入房中,說不定便不會再打他的主意。
念一及此,她便訕笑著對齊淵銘道:“齊王殿下說笑了。”算是應承下了這一樁事。
蘇茗在心裡微微鬆了口氣,卻又怕給秦亦惹來麻煩,不禁又將關切的眼神投了過去。二人這般的眉來眼去,讓齊淵銘有些壞人好事的錯覺,寒暄了幾句忙帶馬走遠,回到自己的車隊。
而一直綴在路邊密林中的兩名黑衣影衛,也隨著齊淵銘的移步而加快腳步,二人腳下生風竟不輸於那駿馬。卻聽一人笑道:“你這妹妹倒是好生的厲害,女扮男裝入主朝堂不說,竟是連玉枳王子都收歸房中,依我看那璟朝的皇子,怕也是入幕之賓?”
“那又如何,只要能換來情報,別說是身子,命都要能捨得出去。”金屬摩擦聲在林中響起,驚起林中幾隻飛鳥。
“哼,怕只怕你這妹妹,心已經長了翅膀,便跟這林中的鳥兒一般,有了自己的主意,便不跟著你飛了。”先前那人冷哼道,但是回答她的卻只有樹葉的沙沙聲。
第三卷 名陽內鬥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半路遇襲
去齊國的一路都是寬敞平坦的官道,路兩旁還有專人打理的幾排樹木,靠近城郭村莊的樹下會有茶水鋪子,或是賣些水果吃食。
桑布第一次在北方出遠門,看到什麼都新奇,咋咋呼呼地總是拉著秦亦看著看那。蘇茗也跟著一道上路,情緒早已經調整過來,臉上天天掛著笑意,眼睛也亮晶晶的泛出桃花來,引得齊國的軍士常常偷眼瞧他,都以為是秦亦帶出來的女伴,而真正兩個女扮男裝的反倒沒有任何人懷疑。
秦亦思量再三,最近尉遲晞表面上不受聖寵,自己與他也刻意地疏遠,尉遲曜已經露出想要拉攏自己的意思,雲相也讓自己多多接觸他、假意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