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布見秦亦的面色像是有話要說。便悄悄離開了帳篷,將時間留給他們二人,自己在帳篷外貌似無意地閒逛,其實還擔任著站崗放哨的責任。
“李錚,你我同朝為官,我這樣問你,如果我不是女人,不是跟你相許一生的女子,你會覺得我的請戰是十分愚蠢,十分幼稚的嗎?”秦亦盯著李錚的眼睛問道。
“會!”李錚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公是公,私是私,你是我喜歡的人,我在乎你但是也尊重你的選擇,可是秦亦,你這會的選擇太離譜了,打仗,你知道什麼是打仗嗎?那是會死人的,而你又是兵士們的領頭人,你的一舉一動關顧他們的生死存亡。”
秦亦被他的木頭腦筋氣得胸口發悶,見他一副覺得自己有理的樣子,又只好強壓下心裡的小脾氣,又問:“那你來說說,如今軍中誰能勝任此職?”
聽她這麼來問,李錚此時才真正冷靜下來,他將此番在軍營中的官員全都想了個遍,才不得不艱難地說:“沒有。如今軍中。憑官職、地位和能力,能領兵去剿滅水寨的的確挑不出來,總都有各種各樣的短處。要麼是職位才得不能服眾,要麼是不夠冷靜自持,要麼是不知根知底不敢重用,你的確是最佳人選。無論你為主為副,另外一名與你搭檔的官員,都不可能不尊重你的意見,而你不是好大喜功之人,懂得見機行事還能夠知人善用,多方聽取意見。而現在你與章老將軍分任正副將,的確是再找不出更好的搭配了。”
見他能夠冷靜下來,迅速地分析清楚局勢,秦亦覺得自己沒看錯人,透過接觸和共事,她發現李錚最讓她敬佩的品質是,他能夠在任何時候,都不受自己感情因素影響地客觀分析情況。他不是冷血動物,不是不重感情,但無論多難、心裡多苦,他都還是會遵從客觀事實。做出最理智的決定,這,才是一名大將所應該具備的品質。
想清楚這件事以後,李錚滿心的複雜情緒,登時就只剩下了對秦亦的擔心和不忍,懊惱地錘著自己地頭道:“我真是沒用,還要讓你披掛上陣。”
“瞎說什麼!”秦亦扯開他亂錘的雙拳,握在自己手裡道,“你我同殿為官,我不知道當初你第一次穿上官衣的時候,是什麼想法。我雖然沒有飛鴻騰達之志,但卻也暗暗告誡過自己,無論官居何職,盡忠職守、忠君護民的分內之事是不能含糊的。”其實她今天的主動請戰,大半是被張宏激得,若說不後悔,那絕對是騙人。不管怎麼說,戰場生死無常,她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是在書中、電視中還是見過大概的,尤其是古代這種冷兵器的戰爭,全都是靠人命去填、去堆,當真的殺紅了眼,彼此兵戎相見的時候,誰還顧得上分對方是男是女,是愚是賢,一切都是用手中的兵刃說話。
不過形勢絕對不允許她表現出一絲的怯懦抑或是猶疑,她知道說服李錚,用大道理最為管用。見他果然有所觸動急忙動之以情道:“而且,我那邊能不能取得勝利,也離不開你在後方的配合,所以這回可以說是你我聯手作戰。”她靠近李錚的懷裡,輕聲道,“不是有句話,叫什麼什麼同心,其利斷金。”
“是夫妻同……”李錚說了半截髮覺不對,臉騰地紅得像火燒一般,將秦亦緊緊地攬在話裡,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
秦亦原本是想逗李錚不要過於擔憂,但是說到最後自己也有些害羞,將有些滾燙的臉頰貼在他胸前的銀甲上,藉以降低溫度,手指就下意識地在護心鏡上亂畫。
李錚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低啞著聲音道:“別亂動。”雖然隔著護心鏡和衣物,但是她那並不用力的筆畫,似乎都劃在了他的心上,酥酥麻麻地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我在你這護心鏡上畫個符咒,它就能保護你不受到傷害。”秦亦隨口瞎掰道,又胡亂畫了兩筆後一拍他的護心鏡道,“好了,我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