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拿人’。”
何小七呵呵笑著點頭,陪皇上站在樹影中,靜看著兄弟們玩樂。
一局結束,黑子一方輸了,惱得黑子大罵選蟋蟀的兄弟。贏了錢的人一面往懷裡收錢,一面笑道:“黑子哥,不就點兒錢嗎?你如今可是‘財主’,別這麼寒酸氣!大家都知道你們是皇上的舊日兄弟,這會兒輸掉的錢,皇上回頭隨意賞你點,就全回來了。”
黑子端了碗酒灌了幾口:“財主你個頭!我大哥的錢還要留著給……民……民……蒼……”實在想不起來小七的原話,只能瞪著眼嚷,“反正是要給窮苦人的,讓大家都過好日子。”
劉詢笑瞟了眼何小七:“看來你私下裡說了不少話。”
何小七忙低下頭:“臣就是盡力讓兄弟們明白一點皇上的大志。”
劉詢正要走出去,忽聽到那幫人嚷嚷著要黑子給他們講講皇上。黑子向來是就算沒人問,都喜歡吹噓大哥有多厲害,何況有人問呢?立即一手端酒,一手揮舞著講起來。劉詢停了腳步,做了個手勢,命何小七止步。
“……就說鬥蟋蟀吧!若俺大哥在,孃的,還有你們贏錢的機會?……大哥做了侯爺後,仍對俺們兄弟好得沒話說,俺們兄弟幫他看侯府時,別提多神氣了!以前那幫趾高氣揚的官老爺見著俺們兄弟都要低頭哈腰地求俺們代為通傳,俺大哥索性鎖了門,不肯見他們!大哥對那幫子宮爺很牛氣,可他對一般人還是笑眯眯的,從來不擺架子,哪家鄉里人有了著急事來求大哥,大哥都很盡心替他們辦事。陳老頭子丟了牛,都哭到侯府來,大哥立即派侍衛去幫他尋。俺看不慣陳老頭沒種的樣子,發了幾句牢騷,大哥還罵了俺一通,說……說‘牛就是一家人的衣食,沒有了牛,地不能耕種,人怎麼活?’……”
黑子碗中的酒沒了,一旁的人立即倒滿:“黑子哥在侯府做事的時候,定見了不少世面。”
黑子滿意地喝了兩口,繼續唾沫橫飛地講述:“……什麼王爺、將軍,俺都全見了……什麼怪人都有!有一次,幾個黑衣人深夜突然飛進侯府,說要見大哥……還有一次,一個書生竟然提著個燈籠來見大哥,俺們不理他,他還大大咧咧地說‘我不是來……來添花,是雪……雪……炭……”’黑子猛地一拍大腿,“‘雪裡送炭’!對!就這句,俺看這小子怪得很,就去告訴大哥……”
劉詢聽著前面的話時,一直面含微笑,越往後,臉色漸漸地陰沉。何小七聽到後來,已經嚇得臉色發白,最後不顧劉詢先前的命令,突然從樹叢中走出,笑著說:“黑子哥,你兩碗馬尿一灌,就滿嘴胡話了。人家朱公子明明是來找皇上去雪夜尋梅的,你他孃的侯府住了那麼久,還一點風雅都不懂!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黑子不服地跳了起來,擼起袖子就想揍何小七:“俺看你是真出息了!孃的,拖著兩管鼻涕,跟在老子屁股後面,一口一個‘哥’,問老子要吃要喝的時候,怎麼不罵老子是爛泥?別以為你學了幾個字,就能到老子面前充老爺……”
幾個兄弟忙攔住了黑子。其他人知道他們都是皇上的故人,誰都不敢幫,趕緊找了個藉口散了。
黑子仍指著何小七大罵,其他兄弟雖然拉住了黑子,卻一聲不吭地任由黑子罵著小七。何小七本是他們這一幫兄弟中輩分最小的一個,可自從劉詢當了侯爺,似乎格外中意小七,常常帶著他出出進進。何小七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最大的一個,什麼事情都要管,什麼事情都要叮囑,甚至他們叫劉詢一聲“大哥”都要被何小七嘮叨半天。一幫兄弟早就有些看不慣小七,此時黑子剛好罵到了他們心坎上,所以一個個都不說話,只沉默地聽著。
何小七低著頭,任由黑子罵了個夠後,寒著臉說:“軍營不許聚眾賭博,各位兄長都記住了,這是最後一次。下次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