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鄉下,省城裡餓死人都沒人收屍???哎,咱老百姓啊,這個命比草葉還薄,日子比樹葉還稠
柴東亮楞了半天,莫非自己搞土改搞錯了?在另外一個時空,臺灣和日本就是土改之後,老百姓才吃上了飽飯,同樣的方法為什麼在安徽就行不通呢?
思索良久,柴東亮才恍然大悟,日本、臺灣是二戰之後才土改的,種子都是經過良種繁育的,又有化肥增加產量,還有農藥對付病蟲害,而且有政府統一興修的水利工程,所以小面積的耕地也可以保證收入。而現在的安徽農民,一畝上好的天字號水田,畝產不過三百斤,普通的地字號中等旱田,產量只有一百多斤。
就算一家四口人吧,如果只有三五畝土地,豐年的時候勉強可以半飢半飽,災荒之年除了逃荒要飯還有什別的辦法?僅僅靠土改還是無法解決老百姓吃飯的問題,農業科學的進步和生產方式的改進,也絕對不容忽視。
任何一項改革都是大工程,絕對不像小說中說的那麼簡單。
老人的話,令原本熱鬧的場面頓時冷了下來,宋教仁、楊士琦等人平日關心的都是國家大事,從來沒見過普通民眾的生活是何等的窮困。
“各位,趕緊吃吧,餛飩涼了就不好吃了,我也是老了話多,幾位爺甭見怪。”老頭給鍋裡添了一瓢涼水。
幾個人沒滋沒味的胡亂吃了幾口,方清雨掏出一塊洋錢遞給老人,老頭為難的道:“這麼大的錢,我可找不起。”
柴東亮隨口道:“不用找了。”
老頭喜形於色,急忙放在嘴邊吹了一下,聽到悅耳的嗡嗡聲笑道:“咱安徽的洋錢就是好,成色也好分量也足。”
牆角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方清雨警惕的把手悄悄安在槍柄上,轉過臉看去,原來是個一身熱孝的婦人和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大爺,能賞口熱湯嗎?孩子凍的睡不著,老吵著喊餓。”婦人怯生生的道。
老頭看了她一眼,舀了瓢麵湯倒進碗裡,嘆口氣道:“這孩子還正長身子骨呢,肚裡沒食,可不就怕冷嗎?一天兩碗粥撒泡尿就沒了???作孽啊”
小孩喝了碗麵湯,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柴東亮吃剩下的半碗餛飩。
柴東亮還沒說話,莫小憐將自己的碗推給小孩子:“吃姐姐的吧,這碗還沒動呢,乾淨的。”
小孩端起碗就狼吞虎嚥,三口兩口就把一大碗餛飩吃了個精光,婦人流著淚道謝。柴東亮對老頭道:“再給他煮一碗,算我的。”
老頭忙道:“爺剛才賞的那塊洋錢,喝多少碗都夠,咋還能像您要錢呢?”說罷,又開啟鍋蓋,往裡面丟了十幾個餛飩進去。
撈出來之後,老頭特意從湯鍋裡撈了根帶肉的骨頭碼在碗上面,自言自語道:“可憐這孩子,別說吃肉了,怕是從孃胎裡出來也沒吃過幾回豬油吧?這小豬頭上還有三分糠命,這老天對人咋就這麼狠的心?”
小孩吃了兩個之後,把碗推給婦人:“娘,您吃,可好吃了。”
婦人邊流淚邊笑道:“娘不餓,狗子自己吃吧。”
吳美琪從荷包裡掏出一塊洋錢,遞給老頭道:“管他們娘倆吃飽。”
老頭連連推辭道:“可不敢再收小姐的錢了,那位爺賞的錢咋也吃不完,不就是碗餛飩嗎?”吳美琪不由分說就塞到老頭手裡,老頭半推半就的揣進了懷裡,急忙又往鍋裡丟了幾十個餛飩,然後問道:“我說,啥時候能輪到給你分田啊?這分了田日子就好過了。起碼收幾鬥穀子把孩子拉扯大。”
婦人長嘆一聲道:“我們孤兒寡母的,就算分了田也沒人種,再說人家官府的人說了,先緊著上次幫忙守城的人分田,我們這些人往後等等???這一等就不知道是三年還是五載了”
安徽推行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