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晚嘿嘿地笑了笑「你說我又不想工作,總要投資點什麼嘛,不能坐吃山空啊」
極度瞭解紀晚的人,是絕對不會被這麼輕易蒙過去的。
夏夏一臉搶山寨夫人的表情,女土匪一樣勾了勾她的下巴「真的?你給我從實招來。」
紀晚拒絕「哎呀你別問了,就是這樣,你就照遊戲上這個工作室的聯絡方式去找,這個工作室就一個光桿司令,是一個土土的戴黑框眼鏡但是長得還過得去的男人,找他就對了,唔就說你是聽別人推薦玩遊戲,不對不對,也不用解釋!就直接拿錢砸他就行了。」
夏夏:「你在逗我???」
紀晚搖頭,兔子耳朵跟著晃「我哪兒敢呢夏娘娘」
夏夏表情疑惑「寶兒啊,你這是被騙了?還是被人拍了x照威脅了?」
「你這思想,嘖嘖,去汙粉必須來一斤」
紀晚把手機扔到盤著的腿間,鼓了鼓腮幫子,有點苦惱「好吧好吧,我給你交代,有點複雜,我最近不是看電影嘛,遇到一個直男,哪,就是做這個遊戲的直男。我一邊嘛,挺想玩這個遊戲的,一邊嘛,看他這麼頹,遊戲沒錢做下去朋友都跑光了,又想幫他。」
夏夏消化了一會兒這個資訊量「你是對他動心了?還是同情,惻隱?晚晚,你可要想清楚啊,你現在是有錢,可你沒工作啊,你要投資失敗了呢?再說了,你怎麼知道他不是看你有錢騙你的呢?」
紀晚很肯定地搖了搖頭「才不是呢,他都不知道我有錢。」
夏夏:「……」
你這樣子,渾身上下就寫著有錢。
紀晚也聽進去了,認真思考了一番「我不是同情,照你的說法,我一離婚婦女有啥可同情別人的,別人不同情我就好了。我就是覺得挺想看他不這麼頹的,他說遊戲時候特別有夢想,整個人就像發光了一樣」
真正讓紀晚有投資這個想法,是那天晚上。
她洗完澡出來,看見被她強行拉過來站在門外陪她的曹和易,背靠在大廳門口牆上,面露頹廢之色。
他好像很疲憊很疲憊。
深度的精疲力竭。
他雙腿往前撐著,慢慢一點點地順著光溜的牆壁往下滑,他目無焦距,紀晚知道那種狀態,叫放空自我。
紀晚毫不懷疑,若是她晚一些出來,他能順著牆滑到地上去。
紀晚一邊擦頭髮,一邊也愣愣地看著他。
這樣的曹和易,和那個被她掐得胳膊上滿是指甲印還一聲不吭的老實男人不一樣,和那個被她逗著吃各種他難以接受的土老帽不一樣,和那個講遊戲苦笑卻眉飛色舞的遊戲宅更不一樣。
他只是老實,有點木訥,還跟不上潮流。
但他溫和而不埋怨,她敢肆意妄為地欺負他。
有一點曹和易是看錯了紀晚的。
她雖然大多時候,不願意動腦子,做事隨心所欲。
可她也是知道自己美的,對男人有致命吸引力的美。
只不過和那些後天打扮包裝的美人不一樣,紀晚從小美到大,也就不覺得這種優勢多麼難得和來之不易了,她從不裝腔作勢拿腔捏調,尤其是在異性面前。
紀晚分得清楚,曹和易是個安全係數極高的男人。
她一個大齡單身女青年,逗一逗他,比如聽他在洗澡間外跟她說話的聲音,既尷尬又有些靦腆,沙啞中透著不自在;再比如她脫了鞋,把自己塗著指甲油的雪白又骨感的腳丫,交疊著翹在車前的時候,看曹和易以為她沒察覺地換了坐姿,紀晚還挺能從中獲得樂趣的。
可此時此刻的他,衝著她的半邊臉背著光,盡數沒入黑暗,顯得他滿是喪氣和戾氣,彷彿就剩下一個軀殼,靈魂已經走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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