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鋪面的位置極好,再加上陸家的招牌夠響亮,所以幾個月下來,生意很不錯,每個月都能有幾千兩銀子的進賬。
那些紅利銀子不但能支付府裡的開支銀子,若是“經營”得當,每個月還能有不少盈餘。
這也是小齊氏當家不過一兩年,卻能在幫襯孃家的同時,還能攢下不少私房的原因了。
可現在,李媽媽卻告訴她外賬房沒錢。不但拿不到“盈餘”,連主子、奴婢的月例都不能正常發放,這、這怎能不讓小齊氏疑惑?!
李媽媽一臉的糾結,猶豫再三。才低聲道:“是、是二爺提走了。”
“嘭!”
二爺,又是二爺,怎麼哪裡都有他?
小齊氏用力將賬冊扣在炕桌上,怒道:“他提走了?五六千兩銀子,他全都提走了?他、他憑什麼?”
就是自家世子爺想要用銀錢走門路,須得動用這麼大一筆錢,也要跟老夫人或是國公爺回稟一聲。
這陸離,無緣無故的卻私自拿走這多錢,他這是想幹什麼?!
李媽媽這次倒沒有猶豫,反而比小齊氏還要氣憤的說道:“二爺說了。賬房欠他的月例銀子,這都欠了六年多,過去他吃住在方老先生家,一時用不上,也就沒有追討。可現在他回了家。應酬多了,開銷也多,所以想把歷年來未領的月例全都提走。就是那五六千兩銀子,二爺還嫌少呢,瞧他那架勢,竟是想把外賬房一次掏空似的。”
“月例?!”
小齊氏瞳孔微縮,嘴裡忽有種苦澀的感覺。
她怎麼把這茬給忘了。自六七年前,陸離拜到方老先生門下,陸離便暫時搬到了方家的書齋。
一應吃住也就都在方家(至少陸家和外人都是這麼想的)。
幾年下來,除了年節或是什麼重大日子回家外,陸離竟似是長在了外頭,而月例什麼的。自然也就被人“忽視”掉了。
小齊氏真心不是什麼大方的長嫂,絕不會巴巴的把銀子給陸離送去。相反的,她悄悄的通知賬房,將陸離的那筆銀子截留下來,攢上幾個月給齊家送去了。
這事是小齊氏辦得不地道。畢竟陸離只是暫時在外頭居住,並不是分家出去單過,陸家少爺該有的銀錢物什還是應該給他的。
過去陸離不主動問,小齊氏也樂得裝糊塗。
可現在陸離卻跳出來追討月例,小齊氏也只能……不對,等等。
小齊氏忽的發現了不對勁,忙道:“哎哎,錯了錯了,按照咱們家的規定,二爺每個月只有二十兩銀子的月例,就算六年累計起來,也不過一千四百餘兩。好,我再給他算上利錢,撐破天也就兩千兩銀子。可賬房的現銀足足有五六千兩,難不成孫賬房老糊塗了,竟連這筆錢都算不清楚?”
小齊氏不好直接說陸離“想錢想瘋了”,便說反話的點出這一事實。
李媽媽苦著一張臉,“少夫人有所不知,今天二爺去賬房要銀子的時候,孫賬房也是這麼說的。可、可二爺卻說,府上少爺們的份例確實是每個月二十兩,可國公爺曾說過,少爺們搬到外院、開始進學後,便有了自己的應酬,增了開銷,所以國公爺曾吩咐外賬房,倘或哪位少爺有什麼額外的花用,可直接去賬房支銀子。”
陸延德還表示,只要每筆開支不超過兩百兩銀子,就不必回他。
而府上的男主子們便鑽了這句話的漏洞,不管有沒有正經應酬,每個月都去賬房領取一到兩百兩銀子。
時間久了,竟成了陸家的慣例。除了苦逼的陸離,包括陸元在內的少爺們,每個月都會拿到二百二十兩銀子的“月例”。
小齊氏暗暗在心中算了算數目,頓時變了臉色,結巴道:“二、二爺想把這些年的‘月例’全都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