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你——”
馬車裡,陸穆看著陸昭黑漆漆的面龐,原想問她‘去哪兒’了,猶豫再三,還是改口道:“你沒事吧?!”
陸昭左手輕輕撫著右手手腕,那裡原本白皙的腕子上有兩個明顯的青紫指印,心中再次將那蠢丫頭和謝向晚輪番罵了一通,面兒上卻還要裝著無事的說:“我能有什麼事?哼,我告訴你,我好得很!”
陸穆定定的看了陸昭一會兒,忽的轉過頭,不再理她。
陸昭沒空跟妹妹鬥嘴,此刻,她充滿對謝向晚的惱恨,腦中更是開始琢磨,什麼時候自家也辦個宴會,而後請京中的貴女外加謝向晚前來。
到時候,她定要讓謝向晚在人前大大的丟一次醜,一解今日之恨。
不過,老天很顯然沒有站在陸昭這一邊,因為接下來的日子裡,陸家一直很繁忙。
有銀子開路,又有閻都督幫忙說項,陸元的差事終於定了下來——京衛指揮使司指揮僉事,從五品。
接著,聖人又下旨,命新鮮出爐的陸指揮僉事跟隨五軍都督府右都督、靖難功臣威遠侯錢茂申率領的大軍,一起出徵北疆。
謀劃了一個月的差事終於定了下來,陸延德和陸元都很高興,老夫人和小齊氏也都動了起來,紛紛幫陸元準備行李。
四月初八,乃是欽天監勘定的良辰吉日,聖人從五軍都督府抽調的兩路援軍一同出發,趕赴北邊平定韃靼殘部。
兩路援軍一共五萬人,其中權爵人家的子弟有十幾人——大周兵強馬壯,雖然經過三年靖難折損了些兵力,但國力強盛,絕非流浪草原的韃靼殘部所能抗衡的。所以,這次援軍,根本就是鍍金之旅。
但凡有點門路的人家,都可勁兒的把家中的男丁往援軍裡塞。
是以,待大軍出城的時候,不知多少人家闔家出來相送,把幾個城門堵得水洩不通。
大軍開拔後,京城也喧鬧了好些時日,直至四月底,才漸漸平靜下來。
承徽帝也開始了各種新舉措。各個衙門紛紛運轉起來,擴建城門,遷徙移民以填充京城……順天。這個曾經沉寂數十年的都城再次煥發了活力。
在諸多忙碌中,謝家和成國公府的十幾處生意卻悄然開業了。
這次。謝向晚的經營重點並不是西洋鋪子,而是她的新生意:皮貨鋪、藥鋪、糧棧,以及胭脂水粉鋪子。
“這些生意,會不會太平常了?”
成國公世子夫人陳氏略有些擔心,相較於西洋鋪子這樣的暴利行業,謝向晚新提出的生意顯得太薄利了。
尤其是那個什麼胭脂水粉。
京城從來不缺這樣的鋪子,像百年老字號粉蝶軒、芙蓉閣等商鋪,更是緊隨聖人的腳步。早早的將總店搬到了新京城。
別看大家來順天不過幾個月的功夫,應天的許多老字號已經在東大街、鑼鼓巷等繁華之地安營紮寨。
陳氏擔心,跟這些老字號相比,自家新開的胭脂鋪子未必能爭得過。
再說了,一盒胭脂才多少錢?一個月要賣多少盒才能比得上一套新鮮的西樣物什的價格?!
還有一點,許多講究的望族世家,人家的小姐們都是自己擺弄胭脂水粉或是薰香,除了去外面買些原材料外,成品都是自己做的。
謝向晚卻胸有成竹,“夫人。不要小瞧了這些生意。尤其是胭脂、薰香鋪子,只要咱們做出了特色,所得利潤未必比西洋鋪子少呢。”
“特色?”陳氏還是不看好。“這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呀。人家那些百年老字號,有自己的秘方,所以才能做出特色。咱們怎麼跟人家競爭?”
同是女人,陳氏自然明白胭脂水粉對於女人的吸引力。謝向晚這一點說沒錯,胭脂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