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像是情人的手,慵懶而溫柔的撫摸著他,可是這人除了驚恐的「嗚嗚」聲和更加厲害的顫抖之外什麼都不能做。
這個被老頭稱為小狗子的男人,竟然連抬起手指都做不到。
老頭等待良久,悠悠嘆息著說道:「你可真不乖啊,我最不喜歡強迫別人了,強扭的瓜不甜吶!」
溫柔異常又寵溺異常的語氣,卻聽得人毛骨悚然。
老頭說著抬頭望向天空的某個方位,思緒卻飄到了很遠很遠。
過了不知道多久,老頭像是忽然被什麼從臆想中驚醒,低頭再次看了看竹床上的小狗子,嘆息著說道:「大郎啊,你已經沒有選擇的機會了。」
說完他似乎行將就木的老朽身體竟然出手如電,往小狗子的耳朵、鼻孔塞進了什麼東西。
驀地,原本白到發光的小狗子整個人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像是被澆了開水的茶寵一般不到一分鐘整個人已經紅的像是煮熟的蝦子。
而小狗子原本驚悚的臉上此刻只剩下強忍痛苦的猙獰,渾身青筋爆凸,似乎下一秒就會全身血管爆裂開來。
「啊!啊啊啊!」
隨著小狗子撕心裂肺的呼喊,他的嘴巴忽然張開了。
原來之前不管多麼驚悚多麼痛苦,他始終緊閉著的嘴巴在這一刻洞開,在他舌頭上赫然趴著一隻血紅血紅的蟾蜍!
蟾蜍大張著嘴巴不斷開合,隨之而來的是它同樣殷紅如血的肚皮一鼓一縮一股一縮,小狗子原本渾身的血紅卻開始漸漸退卻,只是爆凸的雙眼和繃緊的四肢則顯示出他比之前更加劇烈的痛苦。
眼見得小狗子身上恢復成之前的白皙,老頭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用血玉打磨的罩子,血色蟾蜍想要逃走卻被技高一籌的老頭一下就裝進了罩子中。
而之前還在渾身顫抖的小狗子似乎一下被抽走所有生機,軟趴趴癱在竹床上,像是沒有生命的屍體。
「不肯吃藥的大郎就只能去死了。」
老頭說話的語調依舊那樣寵溺疼愛,像是在說自己最喜歡的小孫孫一樣,可是連罩子裡的那隻血紅的蟾蜍都能意識到自己即將面臨的危機,徒勞跳來跳去想要找出一條生路來。
也就在此時,藥園子的門忽然被開啟,一個人高馬大、古銅色面板一臉陽光的少年大步走了進來。
「百草師伯,我師父說叫我來拿一件東西,他說你知道是什麼。」
如果莫孓在此,一定能一眼就認出,眼前這人正是他在莫家唯一算是朋友的莫霖。
「受不起,你還是喊我一聲莫百草就行。東西在這,另外還有一盒子【養髓煅骨丸】你也一併拿走,告訴莫勁松那個老王八,老子跟他清帳了!」
說完也不看莫霖有什麼反應,徑直轉身去了竹屋裡面。
莫勁松一再叮囑莫霖,莫百草給什麼他就接什麼,唯獨一條千萬要記得,絕對絕對不能踏進他那個竹屋一步,進去了十死無生!
莫霖乖乖站在外面等著,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之前有什麼恩怨,師父每次搞到一些稀有藥材都會想方設法送給莫百草,只是每次都是用一種施恩一樣的語氣高高在上的送來,而莫百草每次都特別嫌棄一邊罵一邊收下,然後告訴莫勁鬆快點滾。
這一對相愛相殺的老基友會對彼此互相手下留情卻未必會對他也另眼相看,所以莫霖一步雷池都不敢踏錯。
「莫……莫霖!」
莫霖被嚇了一跳,他知道竹床上的那個是藥人,可是莫百草這裡的藥人從來不敢跟任何人說話,今天這個不但敢開口說話,居然還知道他的名字。
「莫霖,我……我是莫子……我是莫蛹。你告訴……莫孓,老墳坑有變,還有,注意屍斑!」
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