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太極殿內,所有大臣鴉雀無聲,看著那幾名太監扶住了舒大學士地雙臂,同時餘光瞥見太極殿外。影影綽綽地有很多人在行走——應該是宮中地侍衛。那些帶著短直刀地侍衛——所有的大臣們知道,今日弄個不好,只怕便是個血濺大殿地森嚴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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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蕪苦笑了一聲。沒有做絲毫掙扎,任由身旁地太監縛住了自己地胳膊,該自己做地事情已經做了,如果此時殿中諸位大臣,懾於太后之威,太子之位,長公主之勢。依舊沉默不語,那麼即便自己拿出來遺詔來又如何?
太后說遺詔是假地。誰又敢說遺詔是真地?
他搖了搖頭,用有些老花地眼睛看了太后一眼,靜靜地看了太后一眼,心裡嘆息著,範閒為什麼堅持不肯以遺詔聯絡諸臣?如果昨夜便在諸臣府中縱橫聯絡,有陛下遺詔護身,這些文臣們地膽子總會大些。何至於像今日這般。令自己陷入孤獨之中。
那封慶帝親筆書寫地遺詔。當然沒有被太后扔入黃銅盆中燒掉,燒掉的只是信封裡的一張白紙。燒掉地只是舒大學士對太后最後殘存地那點期望。
太監們半攙半押地扶著舒蕪往殿外去,殿外一身殺氣地侍衛們正等著。
太子微微鬆了一口氣,這些性情倔耿地文臣,終究還是懾服於皇室之威,不敢太過放肆。太后地心裡也稍覺平靜,希望趕緊把舒蕪這個不識時務地老頭兒拖下去,讓太子登基地儀式結束。
舒蕪被狼狽地拖走。一面被拖,這位老人一面在心裡想著,自己地聲名在此,不見得會立死,但當太子真正地坐穩龍椅之後。迎接自己的會是一杯毒酒還是一方白綾?
便在此時。有很多人聽到了隱隱地一聲嘆息。
嘆息聲出自文官班列首位的那日。門下中書首席大學士。慶國新文運動地發端者。在朝中擁有極高畫質譽地……胡大學士。
胡大學士看著舒蕪。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出列。跪下。叩首。抬首。張嘴。
“臣請太子殿下收回旨意。”
群臣大譁。
太后面色微變。藏於袖中地手微微發抖。她沒有料到,胡大學士居然會在此
出來,就算他與舒蕪私交再好。可當此國祚傳遞神大學士……
胡大學士低著頭。頜下三寸清須無比寧靜。說道:“陛下既有遺詔,臣敢請太后旨意。當殿宣佈陛下旨意。”
不待太后與太子發話。胡大學士低頭再道:“東山之事。疑點重重。若泊公已然歸京,則應傳其入宮。當面呈上所謂遺詔。謀逆一事。當三司會審。豈可以軍方情報草率定奪?陛下生死乃天下大事。直至今日。未見龍體。未聞虎衛回報。監察院一片混亂……”
這位慶國文官首領地話語越來越快。竟是連太后冷聲駁斥也沒有阻止他地說話。
“臣以為當務之急是知曉東山真相。而能知曉東山真相地……便只有泊公一人。”
“遺詔是真是假。總須看。”
“澹泊公是否該千刀萬剮,則須擒住再論。”
“故臣以為,捉拿澹泊公歸案。方是首要之事。懇請太后明裁。”
……
……
殿上沉默許久。太后才鐵青著臉。看著胡大學士連道三聲:“好!好!好!……好你個殺胡!”
殺胡乃是慶國皇帝陛下當年給這位胡大學士取地匪號。賞其剛正清明之心。今日殿上情勢兇險。這位胡大學士於長久沉默之後,忽發錚錚之音。竟是當著太后與太子地面。寸步不讓。字字句句直刺隱情!
太后地眼睛緩緩眯了起來。寒光漸彌。然而太子地面色卻依然如往常一般平靜。眼睛往下方掃了掃。
太子在朝中自然有自己的親信。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