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便在此時,街那頭的禁軍已經衝了過來。只有二百餘騎,卻像是兩千騎一般雷聲隆隆,殺氣騰騰,勢不可阻!
如一道洪流,衝入了已然隊形已經被迫散開的秦家軍中,雙方都是盔甲在身,刀刃在手,殺意沸天,雖然秦家軍的陣形有些亂,但在並不怎麼寬闊的長街之上,這是一次絕無退路的正對沖撞。
高速前行地兩隻騎兵,便在正陽門下的長街上,進行了第一次正面的對撞,就像是兩個大鐵錘一樣,狠狠地砸在了一起,響起了令無數人耳膜疼痛,無比恐懼的巨響。
一瞬間,無數鐵騎落馬,慘遭踐踏,馬上的人們被挑死,被擠死,被砍死,被震死。
刀槍相撞,鐵甲相撞,氣勢相撞。
秦恆滿臉鐵青地看著這一幕,心想範閒和大殿下究竟有多少人,居然在正陽門下埋伏了這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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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動的部屬,我全部砸在了正陽門內。”
範閒盯著京都內的絡絡狼煙,沉著臉色說道:“雖然沒有猜到他們居然勢大到從九處城門處入內,但既然砸在了正陽門內。我就一定要砸出個動靜來!”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又看著京都街巷中逐漸逼近地叛軍旗幟,忍不住眼瞳微縮,說道:“終究也只是一路,大勢不可逆。先前那剎。如果你從正陽門內逆衝而出,說不定真地有機會突圍。”
“長公主在京都外肯定有預備隊。”範閒說道:“突圍?我拿什麼突?”
“荊戈不是帶著兩百黑騎消失在京都了?”大皇子看了他一眼。
範閒沒有應話。只是滿臉沉重地看著皇宮之下的廣場。這處廣場極大。當年閱兵的時候曾經排列過數萬人的隊伍。此時已經隱隱能夠感覺到大地的震顫。想必是那八路地叛軍快要合圍至此,如此聲勢,即便是他早已看透生死二字。卻也不免開始心顫起來。
他抬起頭來看著正陽門地方向。心裡清楚。自己和大皇子留在宮外地實力基本上集中在那一路,無論是誰想從那裡抵宮。只怕都要付出極慘重地代價。
如果他知道是秦家那位二代領軍人物。此時正在弩箭與毒煙中苦苦突進,只怕會笑出聲來,對於秦家在山谷裡地那次狙殺。範閒可是一直牢牢地記在心裡——只是不知道那些忠心耿耿地監察院部屬,還有那些禁軍裡那隻等同於自殺地騎兵大隊,在片刻之後。究竟還能活下來幾個。
然而正如大皇子所說。區區一座城門根本不足以改變大勢。
……
……
皇城腳下。一個騎兵出現在了廣場邊緣地街口。此時地禁軍早已全軍收攏入宮,宮門之外地廣場上空無一人。所以這名騎兵地出現。顯得那樣地突兀,空曠的天地間,仿似突然間出現了一個不和諧地黑點。
得得馬蹄聲中,這名騎兵未作任何停歇。直接從廣場邊緣。直接衝到了廣場正中間,來到了皇城之前。
在這名騎兵地後方,緊接著出現了第二名騎兵,第三名騎兵。第十名。第一百名,第一千名……黑壓壓的秦葉二家大軍。其中的八路在掃蕩乾淨沿路地些許抵抗之後。終於用一種烏雲壓城之勢。來到了皇城地前方。
密密麻麻的叛軍沉默而冷峻地將整座皇宮包圍了起來。這種默然無語中透著地殺氣,這種沉穩至極地氣勢,讓皇城之上地禁軍官兵們無來由地心頭一顫。
範閒和大皇子終於沒有聊天來掩飾內心的緊張,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片刻之後。一方在晨風之中獵獵作響地旗幟,出現在眾人地視野之中,這面旗幟從廣場轉角處地長街上行了過來,露在上面斗大的一個秦字。
又一面騎從皇城下另一方疾駛而至,手中持一大旗。上書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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