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眉一時忍也忍不住,不由嘴角上翹,雖只是一瞬的功夫,卻未逃掉範朝雲的眼睛。範朝雲只覺得又恨又氣,便劈手奪過書眉手裡的佛香,又一腳將她踹出暖閣。
書眉一時不防,只重重地跌倒外屋的地上,就又羞又氣,哭道:“五爺這是做什麼?您的長子沒了,奴婢也難過,可您為何要這樣對奴婢?奴婢有哪裡對不起五爺?”
範朝雲見她還振振有辭地哭上了,就氣得怒火沖天,又追出外屋,指著手裡的佛香道:“你對得起我?你要真對得起我,就將這香給我生吃下去”
書眉嚇白了臉,只無論如何也未料到,五爺怎麼就知道這香有問題給她香的人告訴過她,這東西,整個流雲城也沒人認得。且在範府試過多次,次次見效,自是萬無一失,從未有人發現過。
範朝雲便抓了那香,要往書眉口裡塞進去。書眉哭喊著,緊緊捂了嘴,往一邊滾過去,要躲開範五爺。
兩人就在正屋的廳上鬧騰著,將在月子房裡做月子的林氏和陪著的媽媽們都給吵醒了,又有一幫五房的下人僕婦在正屋門口的院子裡伸著頭看熱鬧。
孫媽媽帶著春暉堂的掌刑嬤嬤過來的時候,看見五房鬧得不象樣子,便大聲咳嗽了一聲。
春暉堂的掌刑嬤嬤就將院子裡探頭探腦的下人僕婦都趕開了。
範朝雲見孫媽媽帶著人進來,臉上有些掛不住,便問道:“可是母親有事要吩咐?”
孫媽媽笑道:“太夫人怕五爺一時氣憤,行動過激,特意遣了奴婢過來,幫持五爺。五爺要知道是誰做得,交給奴婢處置就成了。”
範朝雲恨不得立時將書眉千刀萬剮,便問道:“可否讓我自行處置?”
孫媽媽小聲道:“五爺放心,等太夫人查明真相,自會將人再交回給五爺處置。”
範朝雲也不是糊塗人,略一思考,便知道太夫人是想來個順藤摸瓜。書眉不過是個婢女,早先她的哥嫂因為小程姨娘所累,一起給送到營州莊子上去了。書眉在範府再沒了別的倚仗,卻從哪裡弄來這樣殺人不留痕的物事?--定是有人幫她。書眉不過是個被人當了槍使的呆子,真正厲害的,是躲在幕後的那個人。
孫媽媽見五爺若有所思,知道他明白過來了,便道:“還請五爺將人和物事一併交給奴婢。”
範朝雲便將手裡的佛香遞給了孫媽媽,又朝暖閣裡撇了撇嘴道:“將那小佛龕也一併帶走。”還指了指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通房書眉,惡狠狠道:“還有這個賤婢”
孫媽媽點點頭,招手叫了個掌刑嬤嬤上來,拿團布堵了書眉的嘴,又擰著她的胳膊綁到身後,便拖著走了。又有幾個 掌刑嬤嬤去收拾了小佛龕那裡所有的東西。孫媽媽不放心,又帶著人去書眉住的屋子仔仔細細搜了一遍,凡是略有眼生的,都一併帶走。
這邊孫媽媽帶著春暉堂的掌刑嬤嬤走了好遠,五夫人林氏還半躺在靠背大迎枕上,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問著自己的陪房林媽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書眉為何被太夫人的人帶走了?”--五夫人還在做月子,孩子的事兒,各位媽媽都齊心協力瞞著她。想著等她做完月子,再說實話,免得她在月子裡就傷心過度,壞了身子。反正她還年輕,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以後沒柴燒。剛才正廳上的鬧騰,五夫人睡得熟,卻是沒有聽見前半段,還不知道自己的長子已經沒了。
林媽媽強忍著淚意,安慰道:“書眉一向不安分,想是得罪了太夫人那裡的人也未可知。夫人不用為這種賤人操心。”
林氏狐疑地看了林媽媽一眼,又向屋裡別的媽媽看去,大家都不約而同、或多或少地迴避著五夫人的眼神。
令國公府送來的媽媽更為老道,且高門大戶裡,嫡庶之間向來爭得你死我活。她們也是見得多了,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