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頭便有丫鬟入屋內,報有人尋姚媽媽回事。
程夫人便揮了手讓姚媽媽辦事去了。
姚媽媽跟著程夫人時日久了,知曉程夫人脾性,剛才那番話還真是頗為兇險,若讓她以為自己與茹太太有何瓜葛,那失寵便是朝夕之事了。這程夫人陪嫁媽媽有三個,先前兩個便是不知如何讓程夫人心裡有了嫌隙,慢慢疏遠了,早早被遣了出府,只餘了她這麼一個,仗著她日常的謹慎小心,外加確實真心為夫人,如此伴了這許多年。
姚媽媽自此便對姚遙客氣有加,親密更加有度了。也不在程夫人跟前分說好處了。這程夫人一向善變,殊不知哪天又觸了她的晦頭,惹了黴運,還是小心為好。姚遙不清楚姚媽媽的心態變化,只覺得姚媽媽不若前幾日那般與她親近了。但她知曉這位是程夫人跟前一等一的老人,收買過來那是絕不可能的,也便只好相應調整態度應對了。
姚遙如此忙碌至破五,方才消停了下來。這十幾日,著實把她累得夠嗆,每日回了玉竹苑與程承宇的話都少了許多,更不會再纏著程承宇念那她那鋪子構想了。
程承宇心裡雖有些慶幸姚遙轉了關注焦點,可見她累成這副樣子,也著實有些心疼。
這日初六,姚遙手上的事輕了不少,回苑子也早了許多。卻不料,程承宇回來得比她還早,拿著本書冊一邊喝茶,一邊翻閱,見她進來,撂了書冊,倒了杯茶遞與她,問道:“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吧?”
“唔。”姚遙邊喝茶邊含糊應著。待喝完了,才道:“年下這一進一出的東西總算清點完,造冊入庫了,餘下府內自用的古董貴物,只待十五過後,收回便可,無甚大事,輕鬆不少。咦,你今日回來得也早?”
“嗯,沒什麼大事。”程承宇應了一句,隨後柔聲問道:“這十幾日,卻是把你累壞了。”
“還行吧。”姚遙隨口答道:“事倒沒大事,就是煩瑣得很。”
“唔。”程承宇思量了一刻兒,才道:“盛京今年的上元節燈會說是要辦得隆重些,不若今年你我一同去看看?”
“真的?”姚遙喜笑顏開,興奮地回問道:“今年燈會能出府去看吶?還是你和我?那太好了。”姚遙來盛京這三個年頭,這還是頭回程承宇說是要讓她去瞧燈會,且還與她同行,這是啥勁頭?這不是明晃晃地邀會嗎?這感覺多讓人激動吶?
程承宇瞧著如此表現的姚遙,面上也現了會心笑意,點了點頭,應道:“我也許久未曾出府了,你既喜歡,便同去瞧看。”
“嗯嗯。”姚遙邊點頭邊執了程承宇的手,快樂地搖了搖,孩童一般興奮。
雪在除夕前夜下過一場略大的,至正月十五均未再下了。這日,月朗星稀,天際高遠,雖氣溫低寒,冬風瑟瑟,卻擋不住人們年節的興頭,尤其是姚遙的那快樂勁頭。
吃過了夕食,姚遙便急忙換了自己的衣裳,轉頭又扯著程承宇,張羅著給他裹衣裳,真的是在裹呢,裡三層外三層的,最後又給穿了件貂皮大衣。直至程承宇搖頭不肯再穿了,姚遙這才作罷,否則依著姚遙那個意思,盡外頭還要再披件大麾的。臨到出門了,至程夫人報事的山水又拿回兩件火狐外衣,一件是給程承宇,一件是給姚遙的,程承宇那件,他揮了揮手,未再穿得,而姚遙那件卻是他現褪了姚遙身上那件銀鼠大衣換上了,端詳細瞅了半晌兒,才輕道:“這件好看,便這般穿吧。”說罷,便命人趕車行路了。
姚遙倒不曉得自己穿紅色的好不好看,只曉得這件衣服比自己原先那件定是貴了不少。這手感,摸上去順滑柔軟,看上去也是半絲雜色都沒有,實屬真品中的極品。好傢伙的,實實在在的奢侈物哇。這套身上,著實很保暖和,卻也讓姚遙有些放不開手腳,話說,她可以問問嗎?這是給她了的,還是隻借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