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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驛丞臉色露出一絲苦笑,又來人了,他連忙吩咐眾人,“去準備一下吧!估計要吃點東西。”
眾人無奈,只得抱怨著進屋去,片刻,馬蹄聲越來越近,秦驛丞也看清楚了,是一輛馬車,旁邊跟著十幾名侍衛,車轅上沒有燈籠,不知來歷,不過秦驛丞心裡有數,向仁壽宮去的官員,至少都是四品以上,他不敢怠慢,擠出了一臉職業笑容,他已看出,馬車在減速了。
馬車果然在驛站前停了下來,馬車內傳來一人低低的聲音,“殿下,吃點東西吧!”
聲音很小,但秦驛丞還是聽見了,‘殿下?’他愣了一下,這個儀仗可不像親王或者郡王的排場啊!會是哪個殿下?
車門開了,下來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三縷長鬚,容貌清雅,秦驛丞一眼便認出來了,這不是駙馬爺柳尚書嗎?
他慌忙上前行禮,“柳尚書,這麼晚啊!”
來人是當朝駙馬柳述,娶蘭陵公主為妻,官拜吏部尚書,同時兼兵部尚書,是朝中極具實力的重臣,他看了一眼秦驛丞,便淡淡吩咐道:“簡單準備一點飯食,要快一點。”
“是!卑職明白,請柳尚書進去休息。”
柳述卻回頭從車上扶下一名男子,身材中等,穿著黑衣,用黑巾覆面,一雙眼睛精亮,目光中透出一種說不出的威嚴,他隨意看了一眼秦驛丞,竟使秦驛丞生出一絲下跪的衝動。
秦驛丞慌慌張張跑去準備飯食,心中卻暗忖,‘不知這是哪個殿下,竟然黑衣遮面。’
“殿下,去休息一下吧!”柳述恭恭敬敬道。
黑衣遮面人點點頭,跟著柳述進了驛站,在西花廳坐下,他和柳述坐在裡間,侍衛們在外間吃飯。
坐了片刻,柳述起身道:“殿下稍坐,我去更衣,很快便回。”
黑衣人點點頭,端起茶杯慢慢喝茶,或許是遮面喝茶不便,他便將面巾掀起一角,卻不小心使面巾掉落,露出一張清瘦白皙的臉龐,恰好此時,秦驛丞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蒸餅進來,他一眼看見了露出真面目的殿下,他一下子呆住了。
嚇得他渾身一哆嗦,‘噹啷!’銅盤落地,蒸餅滾得滿地,黑衣人迅速將面巾遮住臉,凌厲的目光射向秦驛丞,坐在外間的幾名侍衛聞聲衝了進來,手按刀柄,惡狠狠地盯著在地上撿蒸餅的秦驛丞。
黑衣人一擺手,“你們都退下!”
幾名侍衛退了下去,黑衣人冷冷看了一眼秦驛丞,最後他目光變得平淡了,“你什麼都沒看見,是吧!”
“是!是!小人什麼都沒看見。”
秦驛丞端起蒸餅,便慌慌張張出去了,柳述正好回來,他望著秦驛丞慌張的背影問道:“出什麼事了?”
“這個驛丞進門不慎,被門檻絆了一跤。”黑衣人若無其事地淡淡道。
柳述點點頭,便坐了下來,片刻,秦驛丞又送來了飯食,眾人都低頭吃飯,很快便簡單地吃完了夜宵。
馬車又重新啟動了,柳述在車窗裡遠遠望著秦驛丞不安的臉龐,便又狐疑地問黑衣人,“他真的沒發現什麼?殿下,事關重大,我們絕不可心慈手軟。”
“他確實什麼都沒有看見!”
黑衣人有些不高興道:“父皇病危期間,你們不可隨意殺人,聽見了嗎?”
“是!殿下,臣明白了。”
馬車起動,向被夜幕籠罩的仁壽宮疾駛而去,秦驛丞長長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自言自語,“真是奇怪,他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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