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外面院子忽然傳來一聲慘叫,軍官們反應神速,紛紛跳起來,轟地連續幾聲巨響,門窗被撞開,無數把硬弩從門窗內伸進來,對準了他們,“全部跪下!否則格殺勿論。”院子裡傳來王仁則的厲喝。
眾人面面相覷,都舉手跪了下來,隨即湧進大群士兵,將十二名軍官按倒捆綁起來。。。。。。
王世充殺氣騰騰衝進院子,包括最先抓住的一名郎將,十三名軍官皆垂頭喪氣跪在院子裡,雙臂反綁。
王世充衝到他們面前,冷冷地打量這群軍官,他最後走到一名軍官面前,用馬鞭抬起他的臉,“原來是你!”
這名軍官是王世充從前的馬兵,名叫張順子,現在是一名校尉,王世充恨得眼睛都快噴出火來,“連你也要背叛我嗎?”
張順子低下頭,半晌道:“城破在即,所有人都想投降,何止我一人?”
“渾蛋!”
王世充狠狠一鞭抽在他臉上,心中怒極,對王仁則令道:“十三人全部斬首,人頭掛在城上示眾,敢再想投降者,與此為儆!”
。。。。。。
十三顆血淋淋的人頭掛上城牆,但王世充的心卻有些冷了,這十三顆人頭有沒有對三軍將士起到什麼震駭他不知道;但它們卻成了壓倒王世充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
王仁則匆匆奔上城頭,躬身施禮,“叔父找侄兒嗎?”
王世充負手凝望著遠方的隋軍大營,眼中顯得十分傷感,半晌,他才淡淡道:“你立刻渡河去告訴楊元慶,我答應他的條件,去除帝號。”
當天下午,王世充下詔,正式廢除帝號,改稱鄭王,所有宗室去除王爵,違禁物品一律燒燬,隨即,洛陽正式向隋朝請降。
。。。。。。。
其實還不需要王仁則來通報,就在王世充下詔廢除帝號一個時辰後,一隻蒼鷹便將洛陽城內發生的大事傳到了河陽。
這個訊息楊元慶已等候多時了,楊元慶當即下令軍隊渡河南下,千艘戰船滿載著五萬隋軍及數萬匹戰馬向黃河對岸駛去,千帆競發,壯觀異常。
此時已是六月下旬,但天氣依然是烈日炎炎,暑熱燎面,河面上有風,河風拂面,稍覺清涼,楊元慶頭戴金盔,身著鐵甲,腰挎戰刀,目光深邃地凝視著黃河南岸。
在他身邊站著兵部侍郎謝思禮,謝思禮同時出任徵南行軍司馬,他低聲對楊元慶道:“殿下,卑職有點擔心李靖,他只有三萬軍,要分兵鎮守虎牢關,還要對陣李孝恭的八萬軍,是否會兵力不足?”
楊元慶點點頭,“這個問題我也考慮到了,我已命秦瓊分兵一萬給李靖,使他兵力到四萬,還有管城縣有數千郡兵,兵力勉強可以應對。”
停一下,楊元慶有些憂慮道:“其實我擔心的並不是李靖,我擔心的是南方蕭銑,李孝恭已出兵中原十幾天,他那邊卻沒有半點動靜,竟然沒有趁唐軍兵力空虛時奪回荊襄,我不明白他是在想什麼?我懷疑他們內部可能出了問題。”
說到這裡,楊元慶回頭問謝思禮,“你曾經出使過荊襄,從你的感覺,梁朝會出現什麼問題?”
謝思禮沉思一下道:“卑職和蕭銑談過兩次話,感覺此人疑心很重,不太容易相處,梁國人也是這樣說他,說他可以共患難,而不能同富貴,有梟雄的野心,卻無梟雄的胸襟。”
楊元慶也微微嘆息一聲,“當年王默對他忠心耿耿,為了南華會和他東奔西跑,可梁國建立,蕭銑卻首先將王默逼死,還有他手下起兵大將,都一一被他誅殺,元老殆盡,所以唐軍雖然只是攻破江陵,但整個梁朝卻舉國投降,就是這個原因,我就是擔心他不吸取教訓,痼疾重犯,如果是那樣,來護兒危矣!”
謝思禮默然,其實他想到的也是來護兒可能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