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王某並無此意,”王鏘說著,又轉向屏風後,說道:“王爺既然來了,為何不露面?弟妹乃是王鈺之妻……”
楚靜喬開口道:“王大人,師父早與王先生和離了,王先生何等自私,這是要用王家之婦的名聲令師父一輩子嫁不得?”
“吭,王大人你在大堂上喧譁乃是一罪,公然請王爺出面,又是妄想叫權貴幹涉本官辦案?”
王鏘一怔,咬牙切齒地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忽地聽說顧侍衛來了,心中一喜,只當是楚徊要插手此事,不料顧漫之進來後,卻只是在一旁怔怔站著,“郡主,可否給顧某一些顏面……”
“顧侍衛,如今並非本郡主審案,大人繼續吧。”
那知縣答應了一聲,因無驚堂木,便又以手拍在茶几上,斥道:“公堂之上,交頭接耳,來者何人,可是證人?”
“……顧某並非證人,但甘姑娘性情高潔……”顧漫之忙道。
“顧侍衛誤會了吧,甘姑娘乃是原告,無人與她為難。還請甘姑娘將此事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顧漫之、王鏘齊齊瞪向那拿著雞毛當令箭的芝麻官,心道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甘棠緊緊咬著嘴唇,顏色清淡的嘴唇一動,被咬破的嘴唇上就冒出血來,將兩片紅唇染紅。
王鏘、顧漫之勸說道:“甘姑娘,撤了狀子吧。”
甘棠瞄了一眼楚靜喬,滿含屈辱地開口道:“王大人去了民女的院子,進去後不避嫌疑地要與民女面談,三言兩語後,便說要帶了民女回京。民女一介孤女,心內惶恐,因此才叫人向衙門擊鼓鳴冤。”
“甘姑娘,王大人可對你做了什麼?”
甘棠看這知縣要追問,便又有些含糊地說道:“……大抵是,甘棠一時驚恐,也不知是不是。”
“大抵是?甘姑娘是要誣告王大人了?本官看甘姑娘面對本官,身邊又有王大人、顧侍衛這兩個男子看著,也不曾露出一絲窘迫難堪反倒從容應對,可見甘姑娘並非見不得外男的女子,既然如此,甘姑娘心內的惶恐又從何而來?”
甘棠一怔,面上神色依舊不動,卻也明白這知縣是定要她沒臉了。
王鏘忙道:“你休得強詞奪理,弟妹乃是帝師之女,怎會將慌亂流露出來?”
“王大人是說甘姑娘喜怒不形於色,表裡不一?既然是帝師之女,王大人又是朝廷命官,不知王大人做了何事,令甘姑娘聲稱被你糾纏滋擾調戲?”
王鏘忙道:“王某行得正站得直,並無不妥當之舉。”
“既然如此,甘姑娘這狀子又從何而來?莫不是甘姑娘意圖毀了王大人名聲捏造出來的?王大人不知,益陽府百姓對京城之人多有成見,若是今日之事傳揚出去,王大人定然會在益陽府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王鏘沉默了,再看甘棠,卻也覺自己的話前後矛盾,比如甘棠在他心裡是個分得清是非曲直又大方端莊之人,但這等人,扭頭看了眼痴痴看著甘棠的顧漫之,心裡一堵,對顧漫之也有些輕視;但甘棠若如他想的那般聰慧,就該知道他接了她回京,目的只是為了王鈺,既然她知道,卻又狀告自己,這又是何等居心?
“敢問弟妹,王某到底做了何事?王某自認為規規矩矩,言辭有些激烈,卻也不曾輕薄了弟妹半分。”王鏘沉聲道,因甘棠模稜兩可不肯撤了狀子生起氣來。
顧漫之忙質問王鏘,冷笑道:“王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甘姑娘會有意誣賴你?”
“咳咳,本王妃說一句話。”
斜地裡傳出一道聲音,顧漫之咬牙,心道那喜歡跟甘棠作對的錦王妃也在,難怪這知縣不給甘棠半分臉面。
“還請王妃指教。”知縣識趣地站起來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