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探花心裡跳出三個字“故意的”,心道石清妍定然是不知從哪裡知道自己當年嫌棄她個頭小的事,暗道果然是山水有相逢,女人果真得罪不得,誰能想到當初被他埋汰的女子能成為他如今的丈母孃,“他們家這幾月一連夭折了兩個少壯男丁,他們親家家裡也死了一個。說來,這水家新近可是禍事連連。”
“你忘了,還有瑞王妃肚子裡那一個呢?”石清妍強忍住要出恭的衝動,摸著肚子思量道:“你把這死了的人的關係畫成圖給我瞧瞧。”
“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探花心知楚律已經是十分厭煩他了,萬萬不能再得罪了石清妍,就好脾氣地從沉水手上拿了筆,一一將死了的人的名字寫下,又寫下這人的父母各是哪個,寫完了,只覺得自己過目不忘的能耐定然能打動石清妍,“王妃,小生只聽人說過一遍,就記住了……”
“蠢貨!寫成這樣誰看得明白?”石清妍覺得自己便秘了,心情十分煩躁地罵道,提了筆,在祉年託著的盤子上畫了幾個格子,依著那些人名上的字輩的畫出了關係樹,“蠢貨,照著這個畫,將水家三代的人都給我寫出來。”
“水家人太多……”
“揀要緊的寫。”
何探花見石清妍比楚律還不好伺候,暗道也就他哥那人能跟這樣的女人互稱知己,又展示了一番自己過目不忘的能耐,將水家三代畫了出來,一時逞能,又將水相的兄弟幾個也畫上了。
石清妍叫沉水拿了胭脂來,將死了的一個個點上紅點,嘖嘖道:“死的都是水家嫡支呀,我原當死的都是水相的孫子外孫,原來也有侄孫,他兄弟呢,怎麼死的?”手指點在水相最先死去的嫡親兄弟名字上。
“這個……小生並未去查。”何探花說完,就見石清妍眼神凌厲地瞪向他,“問知己去,知己必然叫人查了,據我看,水家嫡支一系是、是……”
“是什麼?”何探花忙道,暗道難不成自己有眼不識金鑲玉,當初錯過了一位十分聰慧的女子?這女子輕易地就能看出困惑他多時的事?
“要生了!”石清妍失聲道,隨即就啊地叫了一聲。
何探花見方才的美婦人面目猙獰起來,嚇了一跳,尚未反應過來,就見一名叫祈年的女子抓了他畫的關係樹塞到他懷中,就將他推出門外,然後又有條不紊地吩咐道:“熱水是現有的,叫人速速送來,請了穩婆過來,再叫太醫、大夫在前廳等著,給王爺、何公子傳話,就說王妃要生了。”
何探花頭會子撞上女人生孩子,又要聽石清妍將話說完,於是就也去了前廳,瞧見太醫、大夫們一個個故作從容,就也舒展了眉頭。
等了不過一炷香功夫,就見楚律、楚靜喬、何必問、石漠風四人都過來了。
“不是沒到時候嗎?怎地如今就有了動靜?”楚律心急地問。
何探花忙道:“小生跟王妃請安,王妃正問著話,就說要生了。”
楚律蹙眉,咬牙切齒道:“定是你聒噪了她!”說著,就要去揍何探花。
楚靜喬忙攔著楚律,勸道:“父王,眼下母妃要緊。”
楚律沉重地點了點頭,咬牙道:“若是王妃有個……本王叫你陪葬!”說完,便又憂心忡忡地向後院去。
“哥哥,公主,這不賴我,不是小生讓王妃生孩子的。”何探花辯解道,暗道果然是禍從天上來。
何必問淡淡地瞄了眼何探花:“若是你讓她生的,你如今早化成黃土了。”慢慢地向後院走去,聽到屋子裡石清妍的叫聲,暗道事到如今,賢淑、賢惠還有那誰只能自求多福了。
☆、113陌上誰家少年七
石清妍的叫聲;到了傍晚,就幾乎低得聽不見了;隨後小半個時辰,屋子外就再聽不到一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