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求你救救小六,這可是一輩子的事!”石大少夫人啞著嗓子說道,昨兒個跪,今日還跪,她那膝蓋只怕要落下毛病了。
“老太爺,漠風他落到了耿家手上,定然沒好果子吃。他去跟耿家說要了人家兒子,耿家人打了他,他也沒處講理!”石夫人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若是石漠風落到了旁人家,她會以為那人家會講些情面,但那是耿家,耿家人哪裡講究那麼多?
石老將軍怒道:“前廳裡太后的人還等著我,你們就為了這麼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纏著我?大孫媳婦去求王妃去,老大媳婦,我交代你的漠風的親事,你可去辦了?”
“……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石夫人說道,對古暮月那兒媳婦不是十分滿意,但石老將軍已經不挑孫媳婦門戶了,且又是石清妍做媒,這門親事想拒了也不行。
“那就是還沒準備好?五日後漠風就要成親,若哪一點子不好,我唯你是問。”石老將軍沉聲道,說完,便老當益壯地走了。
石大少夫人依舊哭哭咽咽,心道石老將軍果然不管這事。
石夫人心裡掛心石漠風,石漠風又是被石清妍指派過去的,此時心裡不好受,面子上也掛不住,不尷不尬地起身,就去廚房裡給石清妍燉湯。
卻說石老將軍人到了前廳,瞧見五福太監,就拱手笑道:“五福公公來了。”
五福太監因石清妍狠狠地打了太后臉面,想著主辱臣死,就臉色淡淡地虛抱了一拳敷衍地拱了下手,“還請老將軍領著咱家去給錦王妃請安。”瞧見石老將軍領著一個乾瘦矮小的老太婆過來,心道這就是石家老壽星了。
“還請公公等一等。”石老將軍還沒到被個太監怠慢就動怒的地步,衝石思存說道:“你去替五福公公通傳一聲。”
“是。”石思存低頭,心想石清妍定然不會見這太監,石清妍可是有意想叫石老將軍為難呢。雖這般想,卻也向後頭去了。
“老將軍,這話原不該咱家說……”
“茂林,這小後生好白淨,是春兒找的冤大頭嗎?”石老太君瞅見這太監面白無鬚,就當是個小少年,湊過去細細去看。
五福斜著眼瞅著石老太君,暗道好啊,石家膽大包天,喊叫他冤大頭,就是喊太后冤大頭,於是哼哼地笑道:“石老將軍果然今非昔比了,有了錦王府撐腰,就敢將太后比作冤大頭了?”
“你是太后?”石老太君又問,“你不是男的?!你再說一句話叫我聽聽聲。”說完,當真偏頭湊到五福身邊去聽。
身為一個十分留戀自己那塊若沒被割去如今該足足有二兩肉的太監,五福的自尊心不容許別人將他比作女人,於是五福當即冷了臉,雖傲慢一些,但也沒傲慢到敢隨手跟石家老太君動手的地步,身子向後讓去,開口道:“石老將軍……”
五福一開口,尖細的嗓子逸出咽喉,就聽石老太君說道:“果然是個女的。”
五福眉頭眼角嘴角的肉無處不跳動,冷了臉對石老將軍說道:“老將軍,咱家明白地告訴你吧,耿公子可是太后看著長大的,太后疼他,喜歡他口舌伶俐,多少年了,太后頭疼的時候就愛聽他說話,這會子太后病重,心緒鬱結,正想著聽他說話呢。若是耿公子不過去,太后有個什麼事,你可擔不起。”一口氣將話說完,不禁又添了一句,“還有錦王妃,瑞王妃見天地在宮裡伺候著,皇后也沒離過太后床邊,錦王妃既然進京了,不說侍疾,總該在太后面前噓寒問暖說句暖人心的話吧?”
石老將軍連聲說著是,心知太后如今被困在後宮裡頭,卻還能連番地叫人出來逼著他辦事,必定是楚徊默許的。楚徊默許,大抵是因為又出了一些事,令楚徊原本想信賴石家的心又動搖了,於是藉著太后敲打他,叫他不莫因錦王府聲勢日壯就不將朝廷放在眼中